第65章_团宠豪门娇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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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杜琪琪对妈妈的卑微嗤之以鼻,她用一个孩子对家长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话刺激蔡美凤,她说:“就你这样的,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去发廊人家都嫌你老!”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窝着火,觉得自己很委屈,压根没想到会对妈妈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蔡美凤的心都在滴血,她流着泪,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似乎一辈子都不会停的雨,回忆起自己这半生的旅程。

  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没钱看病,一场高烧就夺去了父亲的生命,母亲好不容易拉扯她和弟弟长大,弟弟却在十二岁的时候又因为生病没钱治死了。

  从那时起,她受够了没钱的苦,她对钱的渴望近乎疯狂,她想要很多很多的钱,可以让自己和母亲的生活得到保障。

  为了挣钱,她试过很多办法,但是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小山村里,一个女孩子的力量是有限的,想要生活得到保障,唯一的出路就是嫁个有钱人。

  于是,她凭着自己的容貌,处心积虑地把自己嫁进了城里。

  那时候,她是她们村头一个嫁进城里的女娃,她和所有人都以为,嫁个城里人,就是未来生活的保障。

  可她没想到,城里也是有贫富差距的,那个男人在花了一大笔彩礼把她娶进门之后,家底已经耗得差不多,后来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尤其是在她生了女儿之后,重男轻女的丈夫更加不把她当人看,甚至还在赌博败光家底之后,想要把女儿卖了做赌资,还想让她接待那些赌鬼,用身体帮他还债。

  她誓死不从,要和丈夫离婚,母亲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赔给丈夫,才得以让她顺利离婚。

  离婚后的她,成了村里最大的笑料,那些曾经羡慕她的人,开始用极尽挖苦讽刺的话来议论评价她,因为那时候,她的堂妹嫁到省城,成了真正的阔太太,成了她失败婚姻最鲜明的对比。

  她早已被艰难的人生折腾到麻木,再难听的话也不能让她掉一滴眼泪,她的眼里只有钱,为了养活自己养活孩子,她不得不把孩子交给母亲抚养,自己外出打工挣钱。

  可是钱真的很难挣啊,她拼尽全力,所挣的不过将将够糊家里的三张口,她走投无路,便听从母亲的建议,去投奔自己的堂妹蔡美兰。

  她知道堂妹嫁的很好,直到真正到了堂妹家,才明白她嫁得到底有多好

  她住着富丽堂皇的大别野,进出都坐轿车,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国外的牌子,首饰多到每天发愁该戴哪一套,而堂妹的女儿,那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妞妞,她的一双鞋都够琪琪一年的奶粉钱。

  蔡美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日子能过得如此滋润,尤其是在见到自己的妹夫之后,那种巨大的落差更是让她无法承受。

  是的,这世上有穷人,就有富人,但对于女人来说,随便谁富都没有关系,如果富的那个是和自己出身相同的姐妹,嫉妒心就会成千倍万倍的增长。

  她想,凭什么,我和她本来都是乡下丫头,都姓蔡,身上都流着一个祖宗的血,凭什么她成了高不可攀的阔太太,而我却在失败的婚姻中头破血流还得强撑着没日没夜的做苦工?

  她不甘心,她觉得蔡美兰可以,我也可以。

  事实证明,她确实可以,在蔡美兰的帮助下,她进了妹夫的公司做事,在摆脱了生活的窘迫之后,她略微一打扮,外表的优势便渐渐展露出来。

  她确实长得漂亮,天生丽质,她觉得如果自己换上堂妹的华贵衣服,绝对会比堂妹更加漂亮。

  她开始蠢蠢欲动。

  她成功了。

  她成功勾搭上了妹夫,享受久违的爱情的同时,也得到了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钱,衣服,首饰,唯一得不到的,就是正牌夫人的名份。

  金钱蒙蔽了她的双眼,她一点都不觉得愧疚,还心心念念取堂妹而代之,因为她过够了穷日子,她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和女儿从贫穷的泥潭里彻底摆脱出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不在乎会伤害谁。

  哪怕是堂妹因此而丧生车轮,她也不后悔。

  她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在事情败露之前让艾建中给自己添置几套房产,因为她确信自己终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艾夫人,所以她疏忽了,大意了。

  结果堂妹一死,她和艾建中的事再也藏不住,她受到了艾家所有人的唾弃和反对,那时她想,最多不过半年一年,艾家人的怒气就会平息,她只要再坚持一下,一切都会如她所愿。

  她已经等了好几年,再多等等也无防。

  可是她想错了。

  不管她做多少努力,不管她表现多好,艾家人始终不肯原谅她,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她最后悔的已经不是没让艾建中给自己置办产业,她最后悔的是她低估了艾家人对艾俏的爱护和艾俏本人的心机。

  琪琪说得对,那个永远软软糯糯走几步就喘说话都不大声的病娇公主,她就是个披着柔弱外衣的恶毒女巫,她用她的巫术,夺走了她眼看就要到手的一切,她毁了她和琪琪的人生。

  而琪琪,她的女儿,她头一次试着用母亲之外的眼光去看她,才发现这些年来她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这个女儿。

  在她眼里美丽聪明上进的女儿,实际上就是个狼崽子,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还反过来责怪她的肉太少,不够吃。说来说去,还是她影响了琪琪。

  琪琪的处事观,价值观,人生观都受了她的影响,自私自利,贪慕虚荣,金钱至上,不择手段。

  是的,她不得不承认,是她毁了女儿的人生。

  她坐下来,在破旧的书桌前给女儿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这封信,是她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女儿诉衷肠……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

  天亮后,杜琪琪起床,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也没有听到妈妈小心翼翼地叫她吃饭。

  她心情和昨天一样糟糕,怒气冲冲闯进妈妈的房间,随后,她看到妈妈静静地躺在床上,穿着最心爱的裙子,床边扔着一个空袋子,是妈妈买来灭老鼠的药……

  ……

  蔡美凤的葬礼是艾建中帮忙料理的。

  那天一大早,艾俏和往常一样坐车去上学,她拿着伞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杜琪琪浑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把刀,恶狠狠地盯着她,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水鬼。

  艾俏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眼神,她大吃一惊,忙大声喊艾建中和陈叔。

  杜琪琪冲过来就要用刀捅她,被及时赶到的陈叔一脚踹开,跌坐在雨里,刀子掉在地上。

  艾建中也随后跑出来,搂住艾俏,冲杜琪琪大声吼道:“杜琪琪,你想干什么?”

  杜琪琪长长的头发粘在脸上,恨恨地瞪着艾俏,露出一个阴恻恻地笑:“我妈死了,你满意了吗?”

  艾俏一震,下意识去看艾建中,艾建中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懵了,黑着一张脸,两腿发软,摇摇欲坠。

  “爸!”艾俏反过来扶住他,自己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

  “琪琪,你妈她,她发生了什么事?”艾建中把艾俏推给陈叔,自己走进雨里,去拉杜琪琪,“你起来吧,进屋说。”

  杜琪琪用力挥开他的手:“你滚开,就是你和你宝贝女儿害死了我妈,我要杀了你,杀了她,杀了你们姓艾的全家,要不是你们,我妈也不会死,是你们把她逼死的!”

  艾建中一脸的懊悔,刚要说什么,艾俏抢在他面前质问道:“你妈死了怪我,我妈死了怪谁,你现在知道失去妈妈的痛苦了,那你有想过你妈也害我失去妈妈吗,有想过我的痛苦吗?”

  “你妈死不关我的事,但我妈是你害死的!”杜琪琪咬牙切齿。

  艾俏不禁冷笑,内心仅有的一丝同情也消散了。

  杜琪琪就是她见过最自私自利的人,她妈妈的死都唤不醒她的良知,和她费再多口舌又有什么用。

  “陈叔,打电话报警吧!”艾俏说,“私闯民宅,持刀行凶,她可以去少管所里住段时间了!”

  出于对蔡美凤的愧疚,艾建中阻拦了陈叔报警,让他送艾俏去学校,并让艾俏代杜琪琪向老师请假,自己则陪着杜琪琪去处理蔡美凤的后事。

  杜琪琪之所以来闹这一出,是蔡美凤临终遗言里告诉她的,蔡美凤料定了艾建中会心软,会对杜琪琪伸出援手。

  她还给艾建中写了信,请求他看在往日子情份上,帮忙照顾杜琪琪长大。

  艾建中认为造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因此他答应了蔡美凤的请求,在办完蔡美凤的丧事之后,用自己的钱给杜琪琪买了一套精装房,把她外婆接来与她同住,并给她们雇了一个保姆,为她们提供生活费直到杜琪琪大学毕业。

  条件是杜琪琪必须转学,再也不要出现在艾俏面前。

  杜琪琪接受了他的条件,从城东的澜城附中转去了城西的八中。

  艾俏的生活从此变得风平浪静。

  连绵许久的阴雨在五一之前终于结束,久违的阳光仿佛劫后余生一般从层层乌云的包围中挣脱出来,驱散了人们心头的阴霾,大地在阳光的照耀下焕发出盎然生机。

  两天后,五一长假到来。

  艾俏骗爸爸说要和倪悦悦出去玩,独自一人来到长途车站,坐上了去长乐县的客车。

  她最近这段时间表现得非常好,加上江槐已经不在澜城,艾建中没有怀疑她,任由她去了。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她在午后到达了长乐县城。长乐县以前是全国贫困县,直到八十年代中期,才开始在花枝的带领下养花致富,当时的县委书记魏建国,也就是魏骋的父亲,得到花枝的指点,以超前的眼光和决策,把长乐发展成绿色生态旅游城市,一举脱掉了贫困的帽子,成为全国闻名的富裕县。

  长乐县离花庙乡还有半小时的路程,艾俏一共只去过一次,还是坐舅舅的车去的,后来又因为受伤失忆,早已把路线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花庙是人们来长乐旅游必须要去的景点,现在又正赶上五一,车站到处都是拉客的车辆。

  艾俏不敢随便乱坐车,最后选择了城乡公交。

  车子出了城区,立刻就像驶入了一片花海,公路两旁全是花田,姹紫嫣红,一望无际,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花香,村庄农舍掩映其中,像童话的世界。

  艾俏贪婪地望着窗外的美景,心中无限感慨,小时候的记忆随着公路的延伸慢慢浮现,江槐最开始的形象也越来越清晰。

  初见江槐,是到姥姥家的第三天,三天当中,村里的小朋友一拨又一拨地来看她,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参观,参观一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小公主。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就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在后山的山脚下,她遇到了江槐。

  她不认识江槐,却一下子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因为姥姥无比详尽地向她描述过江槐的样子,然而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千万千万不要和江槐玩。

  江槐当时浑身都是泥,卷着裤腿在小溪里抓鱼,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转头看了一眼。

  他的脸真脏,像个花脸猫,和那些去姥姥家看她的男孩子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双揉杂着清澈与桀骜的眼睛,仿佛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魔力,一下子就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你谁呀?”江槐直起腰,抹了一把脸,粗声粗气地问她,甚至还往小溪里啐了一口。

  艾俏心想,姥姥说的没错,他真是个粗鲁的孩子。

  但这种粗鲁并没有把她吓跑,反而对她有种奇怪的吸引力。

  “我是艾俏。”她走过去,很自然地问,“你抓到鱼了吗?”

  “没有。”江槐说,“刚要抓住,被你吓跑了。”

  “对不起。”艾俏说。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江槐说,“我再抓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俏的到来,接下来他简直有如神助,一口气抓了好几条,全都扔在草丛里,让它们在那里徒劳地扑腾。

  艾俏隐约有些不忍心,后来,当它们被江槐烤熟时,她吃得特别香。

  江槐的脸被烟熏的更花了,那双眼睛却更加神采飞扬。

  艾俏掏出自己的手绢帮他擦脸,随口说了一句,瞧你脏的,将来媳妇都找不着。

  这话是六伯母用来教训十二哥的话,艾俏听多了,不经意就说了出来,没想到特管用,第二天起,江槐就再也没把自己弄脏过。

  他开始穿干净的白衬衣,把脸洗得干干净净,连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

  他不再去小溪里捉鱼,改为带着她去花田里捉蝴蝶,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花,那么多的蝴蝶,多到她以为是个梦。

  他还带她去花棚里看花匠培育的新品种,摘了最美的一朵送给她,把那个老花匠心疼得直掉眼泪。

  有时候他还会带她去镇子上玩,镇子上的台球厅,游戏厅,溜冰场,各种好玩的地方,对他来说就像自己家一样来去自由,想玩什么玩什么,从来不掏一分钱。

  现在想想,原来在那时候江槐就已经教过她打台球,只是后来被她遗忘了,在澜城,他带着她重新把以前玩的都玩了一遍,大概就是想要唤醒她的记忆吧?

  还有那两只长臂猿,那是他们最初的青涩的诺言。

  现在,其中一只长臂猿就装在她的背包里。

  车子在通往沿溪村的路口停下,艾俏下了车,久远的记忆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她想起,姥姥家就住在村子最后排,离后山很近,所以她那时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后山,而江槐的家,就在半山腰,是一座非常气派的大庄园。

  她决定先去姥姥家看一看,多年不见,不知道姥姥还能不能认出她。

  结果等她到了姥姥家门前,发现大门紧锁,像是很久没住人的样子。

  有小孩儿在附近玩耍,她过去问,被告知这家人搬到大城市去了。

  艾俏有些怅然,为自己这么多年从没来看过姥姥而懊悔,那个仅见过一次的舅舅,更是被自己忘得彻彻底底。他们是妈妈最亲的亲人,她觉得自己这样特对不起妈妈。

  她决定回家后,让大哥帮忙问问舅舅在哪个城市,有机会她要去看望他们。

  她离开姥姥家,去山庄找江槐。

  春意正浓,江槐家那个阔气的山庄掩映在绿树红花中,和她记忆里的古堡一模一样。

  她有点紧张,又有点激动,幻想着看到江槐时的情景。

  江槐的家人应该都在吧,和他们说些什么好呢,招呼要怎样打才显得自然呢,江槐又会以什么样的态度迎接她呢?

  她捂着心口,感觉心跳得厉害,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举手拍门,红色雕花的大铁门发出很大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里面有脚步声往门口走来。

  她在一瞬间换了好几个笑容,想找到一个最得体最自然的状态。

  门开了,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

  “你找谁?”老大爷问。

  艾俏下意识往后退开,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这,这里是江槐家吗?”

  “哦,你找江槐呀?”老大爷说,“他不在家,到外省念书了。”

  “外省?”艾俏心里咯噔一下,“外省是哪个省,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家人呢,你有没有他们的电话?”

  她的问题太多,老大爷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被他家亲戚找来帮忙看门的。”

  艾俏愣在那里,一颗心怅然若失。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江槐去外省念书,是因为她的爽约,还是因为那些不利的流言?

  或者是他妈妈想给他选择一个更好的学校?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她和江槐,终究是见不到了。

  她很想问一问老大爷,江槐的亲戚是谁,住在哪里,她去找那人问问怎样才能联系到江槐。

  但她最终没问,她把背包里的长臂猿玩偶拿出来,又写了张字条一并交给老大爷,请他代为转交给江槐,然后沿着芳草萋萋的石径离开了山庄。

  不管江槐转去哪里念书,他都即将是一名高三的学生了,虽然她很想见他,还是决定先不去打扰他,好让他全身心地冲刺高考。

  为了避免他又像从前那样一蹶不振,她用字条告诉他:你在清北等着我。

  阳光明媚,山花烂漫,向阳的山坡上,有一棵树繁叶茂的野果树,正迎风摇动它碧绿的叶子,哗啦啦,哗啦啦……

  艾俏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午后,穿白衬衫的少年站在虬曲的枝桠间,用那双清澈又桀骜的眼睛看着她,问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做长臂猿?”

  “我愿意!”她拢起双手,向着那棵树大声喊道,“江槐,我愿意!”

  暑假,江十六随爸爸妈妈从花都回来度假,看到了那只长臂猿和艾俏留的字条,她拍了照片,通过QQ发送给在分公司学着打理生意的江槐,问江槐要不要回来找艾俏。

  江槐沉默足足有十分钟,才回复道:“不用了,她不是说了吗,让我去清北等她。”

  江十六知道,他肯定是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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