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无年少
陆博延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巧，陆某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你！”许怀信一时语塞，拂袖道，“陆大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陆某也奇了怪了，这收回扣的又不止陆某一人，怎么许大人就盯着在下不放？”
“那王平不是许大人一路保上来的？若非陆大人授意，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官官相护，解决不了上头，下头换个人不还是一样？”
“官官相护。许大人这话说的，也就像许大人这种元老世家出身，站着说话不腰疼，才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们这等孤家寡人，不会抱团取暖，早就淹死在人海里了。”
“恕沈某直言，陆大人即便不依附旁人，也可大有一番作为。如此和那些人同流合污自毁羽翼，可惜了。”
“我倒是觉得许大人这么不知变通，可惜了。”陆博延冷笑了声。
“大人似乎格外针对沈某。”许怀信皱眉看着他。每次陆博延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是阴阳怪气的。
“沈大人这话说反了吧，难道不是沈大人一直在弹劾陆某？”
“据实禀报，本就是言官之责。”
“知人善任，合理调配，也是本官之责。”
“任人唯亲，可能算得知人善任？”
“本官的亲人早就死了，宗族之人更是一个都没在上面，哪来的亲？”
“那些人唯大人马首是瞻，只怕比亲人还亲。”
“大人此言差矣，都是为陛下办事，都是听命于陛下。”
“可是陛下让你们贪的？”
“本官懒得和你费口舌。若大人有证据，大可交由大理寺，若没有，前去找找，不比从这斗嘴有用的多。”陆博延行礼道，“在下还有事，就不陪大人了。”
许怀信拿他没办法，恨恨的甩袖子离去。
回到府内，三七不忿的说：“主上可算回来了，街上都快传遍了，说您贪了军饷，您赶紧想想法子。”
三七这些年冷眼看着，他虽然来者不拒，却也没主动伸过手。更何况他就算会贪，也绝不可能动方家的东西。
“无妨，不用理会，就是我让人传的。”陆博延脱下官服淡淡的说道。
“您让传的？”三七怔了怔。
“我一人挨骂，总好过一起挨骂。无所谓的事，由着他们骂去吧，反正骂几声我又不会少块肉。”陆博延苦笑了下，“真正难过的，是接下来的那一关。”
方闫涛比他想象中的回来的要快。他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去上书，而是直奔陆府。
他刚从边境飞奔而来，盔甲未卸，一身杀气，手中提着长枪，一路走进来，家丁侍卫愣是没敢拦。
陆博延见状叹了口气，遣退暗卫，心说这侍卫怕不又是该换人了，一看危险拦都不敢拦，若是日后真遇到什么事，怕不是跑的比自己都快。
方闫涛走进他的院子，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施施然起身行礼道：“见过方将军。”
方闫涛喘着粗气看着他，突然一个巴掌甩过去，带了十足的怒气。陆博延被打的偏了头，脸迅速的肿了起来，却是笑了声：“方伯伯这是做什么，不怕明日陛下知道了怪罪吗？”
“你别叫我方伯伯，我没你这个子侄。边疆那是什么地方，军饷那是什么东西，你这都敢碰？”
“方老将军此言差矣，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是我动了？”
“这要是还能被人抓到证据，你的脑袋就别想要了！”方闫涛指着他压着声音说，“我们在前线卖命是为了什么，你往日说你身不由己我姑且信了，这次还是身不由己？识相的将那些军饷交出来，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然，你以为万晋鹏那混账保得下你吗，你以为他还会保你吗！”
“后果？”陆博延冷笑了声，“都没有证据，就算是您又能把我怎么样？识时务者为俊杰，方老将军还是认命吧，有总比没有的好。”
“圣贤书都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真以为我不敢去和陛下说是不是？”
“将军哪有不敢的事，只是没有证据，许怀信说了都没用，您去了也是白搭，还平白惹了圣心不悦。”陆博延悠悠的说，“您还是先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证据再说吧。对了，边境将领无诏私自回京乃是大罪，将军莫要忘了。”
方闫涛扬起手，到底还是没打下去，一掌劈了园中的树，咬牙道：“从今往后，你也不必再叫我世伯，我与你父亲的交情，再和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无关。”
“将军慢走不送。”他微笑着行礼说道。
方闫涛重重的哼了声，以枪画地为界，愤然离去。陆博延淡淡的说了声来人，收拾了，就没事人一样的坐回去继续看书。
三七半天忍着没下来，去找了些冰，裹了毛巾给他覆上，小声抱怨：“您何不与方将军明说？”
“他那火爆脾气，一点容不得沙子，哪是能说得通的。”和他说了实话，陛下又该睡不好了。陛下不痛快了，朝臣们就都痛快不了了。
“没事，下去吧，我自己静静。”他自己拿着毛巾说道。
三七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窗边的鹦鹉飞过来，落在他肩头上，嘲笑道：“可怜，可怜。”
陆博延将冰毛巾凑了过去，鹦哥受了刺激，跳到桌案上。
“你是她专门送来嘲笑我的是不是？”陆博延开玩笑的笑道。
“你自找的，活该，骂都骂不醒。”鹦哥说。
“少从那五十步笑百步，你家主人骂的醒吗？就许怀信那榆木脑子，也就你家主人撞了南墙还不回头。”
“胡说！胡说！”
“敢说不是？”他撸着鹦哥的羽毛说道。鹦哥扯着嗓子叫了几声，似是报复似的，在桌子上拉出一滩黄白之物。
臭味顺着风瞬间扑满了整个屋子，陆博延愣了愣，拿书砸了过去。鹦哥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先一步飞开。
他拿着纸擦了桌子之后，嫌弃的两根手指夹着，扔进火盆里，指着那鹦哥威胁道：“再有下次，信不信我炖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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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许怀信一时语塞，拂袖道，“陆大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陆某也奇了怪了，这收回扣的又不止陆某一人，怎么许大人就盯着在下不放？”
“那王平不是许大人一路保上来的？若非陆大人授意，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官官相护，解决不了上头，下头换个人不还是一样？”
“官官相护。许大人这话说的，也就像许大人这种元老世家出身，站着说话不腰疼，才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们这等孤家寡人，不会抱团取暖，早就淹死在人海里了。”
“恕沈某直言，陆大人即便不依附旁人，也可大有一番作为。如此和那些人同流合污自毁羽翼，可惜了。”
“我倒是觉得许大人这么不知变通，可惜了。”陆博延冷笑了声。
“大人似乎格外针对沈某。”许怀信皱眉看着他。每次陆博延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是阴阳怪气的。
“沈大人这话说反了吧，难道不是沈大人一直在弹劾陆某？”
“据实禀报，本就是言官之责。”
“知人善任，合理调配，也是本官之责。”
“任人唯亲，可能算得知人善任？”
“本官的亲人早就死了，宗族之人更是一个都没在上面，哪来的亲？”
“那些人唯大人马首是瞻，只怕比亲人还亲。”
“大人此言差矣，都是为陛下办事，都是听命于陛下。”
“可是陛下让你们贪的？”
“本官懒得和你费口舌。若大人有证据，大可交由大理寺，若没有，前去找找，不比从这斗嘴有用的多。”陆博延行礼道，“在下还有事，就不陪大人了。”
许怀信拿他没办法，恨恨的甩袖子离去。
回到府内，三七不忿的说：“主上可算回来了，街上都快传遍了，说您贪了军饷，您赶紧想想法子。”
三七这些年冷眼看着，他虽然来者不拒，却也没主动伸过手。更何况他就算会贪，也绝不可能动方家的东西。
“无妨，不用理会，就是我让人传的。”陆博延脱下官服淡淡的说道。
“您让传的？”三七怔了怔。
“我一人挨骂，总好过一起挨骂。无所谓的事，由着他们骂去吧，反正骂几声我又不会少块肉。”陆博延苦笑了下，“真正难过的，是接下来的那一关。”
方闫涛比他想象中的回来的要快。他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去上书，而是直奔陆府。
他刚从边境飞奔而来，盔甲未卸，一身杀气，手中提着长枪，一路走进来，家丁侍卫愣是没敢拦。
陆博延见状叹了口气，遣退暗卫，心说这侍卫怕不又是该换人了，一看危险拦都不敢拦，若是日后真遇到什么事，怕不是跑的比自己都快。
方闫涛走进他的院子，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施施然起身行礼道：“见过方将军。”
方闫涛喘着粗气看着他，突然一个巴掌甩过去，带了十足的怒气。陆博延被打的偏了头，脸迅速的肿了起来，却是笑了声：“方伯伯这是做什么，不怕明日陛下知道了怪罪吗？”
“你别叫我方伯伯，我没你这个子侄。边疆那是什么地方，军饷那是什么东西，你这都敢碰？”
“方老将军此言差矣，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是我动了？”
“这要是还能被人抓到证据，你的脑袋就别想要了！”方闫涛指着他压着声音说，“我们在前线卖命是为了什么，你往日说你身不由己我姑且信了，这次还是身不由己？识相的将那些军饷交出来，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然，你以为万晋鹏那混账保得下你吗，你以为他还会保你吗！”
“后果？”陆博延冷笑了声，“都没有证据，就算是您又能把我怎么样？识时务者为俊杰，方老将军还是认命吧，有总比没有的好。”
“圣贤书都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真以为我不敢去和陛下说是不是？”
“将军哪有不敢的事，只是没有证据，许怀信说了都没用，您去了也是白搭，还平白惹了圣心不悦。”陆博延悠悠的说，“您还是先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证据再说吧。对了，边境将领无诏私自回京乃是大罪，将军莫要忘了。”
方闫涛扬起手，到底还是没打下去，一掌劈了园中的树，咬牙道：“从今往后，你也不必再叫我世伯，我与你父亲的交情，再和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无关。”
“将军慢走不送。”他微笑着行礼说道。
方闫涛重重的哼了声，以枪画地为界，愤然离去。陆博延淡淡的说了声来人，收拾了，就没事人一样的坐回去继续看书。
三七半天忍着没下来，去找了些冰，裹了毛巾给他覆上，小声抱怨：“您何不与方将军明说？”
“他那火爆脾气，一点容不得沙子，哪是能说得通的。”和他说了实话，陛下又该睡不好了。陛下不痛快了，朝臣们就都痛快不了了。
“没事，下去吧，我自己静静。”他自己拿着毛巾说道。
三七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窗边的鹦鹉飞过来，落在他肩头上，嘲笑道：“可怜，可怜。”
陆博延将冰毛巾凑了过去，鹦哥受了刺激，跳到桌案上。
“你是她专门送来嘲笑我的是不是？”陆博延开玩笑的笑道。
“你自找的，活该，骂都骂不醒。”鹦哥说。
“少从那五十步笑百步，你家主人骂的醒吗？就许怀信那榆木脑子，也就你家主人撞了南墙还不回头。”
“胡说！胡说！”
“敢说不是？”他撸着鹦哥的羽毛说道。鹦哥扯着嗓子叫了几声，似是报复似的，在桌子上拉出一滩黄白之物。
臭味顺着风瞬间扑满了整个屋子，陆博延愣了愣，拿书砸了过去。鹦哥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先一步飞开。
他拿着纸擦了桌子之后，嫌弃的两根手指夹着，扔进火盆里，指着那鹦哥威胁道：“再有下次，信不信我炖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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