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页_晓清欢【CP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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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珏:“……”

  颜清素来神情冷淡,总令人有股不苟言笑的感觉,谢珏搓了搓手臂,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程沅很有眼色,替他二人换了套新的茶具,便借口后院晾晒的药草需要处理,先行走了。

  颜清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在程沅的背影上一扫而过,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谢珏。

  谢珏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颜先生,你这眼神……可别学江明远吓唬人啊。”

  “果然是近墨者黑。”谢珏嘀咕着往外挪了几步:拉了条凳子过来,往那块烘烤的木板前一坐,拿着根竹竿拨动上头的草叶。见颜清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道:“你找我做什么啊?”

  颜清问:“最近可否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谢珏奇怪道:“不是天天在出事吗?”

  颜清:“……”

  “神卫营最近收到的外头消息比往常多了一倍有余,官驿的马也换了一批,看起来不似寻常之兆。”颜清不太擅长倾诉,也不愿将江晓寒的私事说与人之道,于是顿了顿,谨慎又耐心地说道:“我于朝政了解不多,所以来问问你是否知晓缘故。”

  谢珏手一顿,心说颜清可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别说朝堂之事了,谢小公子恨不得连官驿大门都不知道冲哪开。何况他最近天天窝在药铺,已经有两三日没回府衙了,哪知道最近有什么新鲜消息。

  可这又不能与颜清直说。

  谢珏颇为心虚的挠了挠头,搜肠刮肚的从记忆力面前翻腾出一个片段:“……这个嘛,倒是也没什么,只是六殿下生辰将至,今年要大办一场,许是为了这个才显得隆重一些。”

  谢珏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毕竟江明远现下在平江嘛,他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些场合,他都要露脸的。”

  “就因为这个吗?”颜清还是觉得有些不至于。

  “应当是吧。”谢珏越说越觉得自己猜的有理,不免理直气壮起来:“就是因为这个。”

  颜清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但他素来有礼,也不会过多追问。他心知在谢珏这里问不出更多东西,于是礼貌的站起身来,冲谢珏拱了拱手,客气道:“多谢了。”

  他正想就此告辞,谢珏突然在身后叫住了他。

  “哎对了。”谢珏将手中的竹竿往旁边的药篓里一丢,拍了拍手上沾染的草木灰:“你回去的话,帮我问问明远,近些时日往来边城的官驿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颜清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看向谢珏:“边城怎么了?”

  “也没怎么。”谢珏随意的摆摆手:“只是我家人向来会定期给我寄封家书,大概每月一次,只是这一月的晚了半月有余还没见着,不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谢珏说着挠了挠脸,又道:“哎,也没什么。毕竟一到入秋,匈奴那边时有侵扰,可能耽误了呢。”

  颜清还没答复什么,少年自己倒先说服了自己,又是一副万事不愁的模样。

  颜清比他想的要多一些,又多问了一句:“从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从前?”谢珏歪着脑袋想了想:“从前……好像没有吧。”

  “边疆的事谁说得准。”谢珏满不在乎的说:“我爹年纪越来越大,谁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将这事忘了。”

  边城路途遥远,与昆仑只有一山之隔,往来京城确实常有不便。加之这些家信家书不能走军中急件,确实有疏漏的可能。

  ——只是。

  “这件事你与晓寒说了吗?”颜清问。

  “还没呢。”谢珏撇了撇嘴:“又不是什么大事……明远一天到晚已经够忙了,我才不讨他的嫌,省得他还要抓我去做苦力。”

  最近是多事之秋,虽然颜清向来不往府衙去,却也觉得那地方最近的气氛不算太妙。

  虽说有草木皆兵之嫌,但总归保险一点总是没错的。

  “你还是与他说说吧。”颜清好言相劝:“毕竟若真是驿道受阻,家信拖延倒是无事,若真有军情延误便糟了。”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谢珏嘟囔着站起来,用脚踩灭了木板下的干柴,半晌才不情愿的点点头:“行行行,我这几日有空就去找他说。”

  谢珏哪怕嘴上应了,实则也没往心里去。

  只是还不等他想起这遭事,江晓寒那头就已经乱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逗鸽、子戚、别扭马鹿、叶月渚、泽云起投喂的鱼粮~感谢清蒸大螃蟹投喂的猫薄荷~非常感谢~

  第75章

  “你说什么?!”

  江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谢永铭确实被下旨问责了。”

  “我听清楚了。”江晓寒差点被这消息气的眼前一黑,忙扶着书案站稳了,深深喘了口气,才勉强没有失态:“谁发的责问旨意。”

  “是……宁铮,三殿下。”江影说。

  江晓寒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蠢货。”

  江影单膝跪在地上,抱剑拱手道:“这是封密旨,是秘密出京的,直到边城那头谢永铭被人拿下了,咱们的人才收到风声。”

  “谢永铭是我朝一品护国公,论官职爵位绝不在我之下,宁铮怎么有胆子下旨责问他。”江晓寒咬着牙:“宁铮是个蠢货,他手下那帮酒囊饭袋也都是吃干饭的吗?”

  江影知道他只是气急了,并不是真的想从他这听到一句半句,于是沉默的等在原地,并不说话。

  江晓寒只觉得这些烂摊子混在一起,简直像是飞来横祸,活生生要减寿十年。

  厚瓷的茶盏被他捏出了丝丝缕缕的裂纹,江墨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忙跟着上来劝。

  “公子。”江墨说:“现下该如何?”

  “如何?”江晓寒一甩袖:“消息呢,拿来我看!”

  江影忙从袖中抽出两个铜管,又拿出一封用蜡封好的信件:“这是大理寺卿邢朔给您的亲笔信,属下不敢拆看,还请公子亲启。”

  江晓寒定了定神,从江影手中先接过了那封信。大理寺掌管刑案,向来于京中消息多有灵通,只是毕竟官职特殊,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是以虽说与江晓寒一党,却很少与他往来。

  尤其江晓寒离京后,这还是邢朔头一次给他来信。

  江晓寒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匆匆将信件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狠狠将这两张薄纸拍在了书案上。

  “他宁铮好大的胆子!”江晓寒怒喝道。

  江墨江影不知那信中写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面面相觑半天,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之色。

  “宁铮哪里是问责,他这是奔着问罪去的。”江晓寒冷笑着晃了晃手中那封信笺:“三殿下好大的威风啊,下旨以谢永铭抗旨不遵为由,问罪他大不敬。”

  江墨吓了一跳,饶是他不如江影与江晓寒对朝政敏锐,也知道谢永铭驻守边疆,不说军功和威望,光凭谢家留谢珏在京这件事,就已经是皇家亏待了他。

  无论如何,他都是万万动不得的。

  “三殿下……”江墨好歹没吓慌了神,咽了口唾沫,生生将后边那句“失心疯”吞回了肚子里。

  “谢家军是我朝国本,万万不可擅动。”江影毕竟是宫中影卫出身,自然比江墨知道利害,连忙道:“公子可得想想办法。”

  江晓寒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靠坐在书案后头:“旁的不说,谢珏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江影说:“这消息哪怕是从边城日夜兼程过来,也决计不会有我们的人快,加上谢小将军最近常在程公子那,不怎么回来,自然也没人告诉他。”

  “江墨先去安排人,将谢珏拖住。”江晓寒摆了摆手:“无论如何,不能叫谢珏知晓此事。”

  谢珏人年岁不大,又少年气十足,乍一听闻此事必定会不管不顾的回京城去,江晓寒可不想焦头烂额之际还要分神去哄这位少爷。

  “是。”江墨晓得轻重缓急,忙应着就去了。

  江墨前脚一走,屋内就只剩下了江影与江晓寒两人。

  江影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略略压低声音与江晓寒说:“是出大事了。”

  他的语气相当笃定,江晓寒也并未反驳。

  江晓寒抿了抿唇:“邢朔来信说,宁铮铁了心要问罪谢永铭,密会上也议了两次,可上下规劝无用,宁铮还是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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