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仙30_专职加戏的我(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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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仙仙30

  佛门中人多暴躁。

  岂止是行事简单粗暴,一言不合先作过一场者比比皆是。

  事实上在作为战斗主力与层出不穷闹妖蛾子的魔门势力、进行数百年你死我活的纷争后,佛门如果不惯常表现出金刚怒目凛然难犯的一面,也没办法坐稳正道的领袖位置。

  反倒是道门各种清静无为、仙风道骨——要不淡定,早就在彼此明争暗斗的内乱中尽数报销了个干净,所以遇事不决置身事外者凡凡。

  就此而言,涵古师太上来第一件事,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与江沧海大打出手,倒是在情理之中了。

  ——大概只有在这种时候,千叶才陡然间有种置身高武世界的感觉。

  整个天地间都充斥满浓郁的杀意,那如针般明锐锋利的气机,似乎晕染着每一株草木之叶,每一缕水流风息,连气压都处在随时都会炸裂的边缘,莫说画面激烈、破坏力惊人,这特效给的已经着实叫人震撼。

  式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连招呼都来不及与千叶打就从车门口窜出去,小金与他心意相通,本来优哉游哉在荒野上游走,跟随车队前行,因为接到召唤庞大的身躯在即刻间摆动如练,纵身窜来,一仰一俯,便将车上落下的式微驼起,往边上一卷,径直向战场的地方游过去了。

  涵谷师太突然出现,几乎才现了个身,见到江沧海就暴起,快得甚至没叫人辨清她是谁!

  高手之间,大概凭借某种气场上的碰撞接触,便能准确领会对方的意图——或者说,对于他们来说,杀机一类的情绪是最叫人敏感的东西,以至于当这两个人开始交锋乃至战斗直达白热化之间,也不过他人寥寥数息。

  事发突然,千叶也已下了车,立在地面上仰头看。

  这样的打斗场面不算过分可怕,大概潜意识中大国师已经提高了她的认知极限,目前这个凡人躯体也不似蛊女之身,能清晰感知到微观世界的奥妙,因此那些高来高去的“特效”也仅仅叫她觉得震撼与趣味,看了个过瘾而已。

  江宇等人倒是第一时间就围上来,护卫在她身边——甚至包括臭着张脸的倪红衣——也恰恰就是在此时,千叶与郑飞鸿才真正逢上一面。

  猝不及防的一眼对视,千叶平静如昔,郑飞鸿面有痛色。

  视线一触即分,随即白衣银枪面貌俊挺的男子便低下头后退了一步,仿佛心有迫切却无言以对,许久才道出一句话来:“……是涵古师太。”

  众人的眼光倏地从他身上收回,热切地望向远处的山野。

  对方显然没有伤害众人的意思,不然不会将战场拉远,单纯的打斗之姿中更多地显示出她的愤怒与克制,与其说是想置江沧海于死地,不如说只是倾泻某种愤怒。

  江沧海猜到她的身份,因此下手缓上三份,只不过实力差距实在是大,涵古师太瞧着又有暗疾在身后继无力,战斗打得激烈,结束得也快。

  最后当这位美艳又冷傲的师太拎着把剑立在千叶面前时,浑身的煞气还如凝聚不散的阴云一样。

  她就这么瞅着千叶,缓缓将眉毛挑得老高。

  千叶的「欺诈真眼」已经疯狂运转了好久,脑袋中飞快地将读到琐碎的信息整理成章,这会儿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慢慢道:“我挑男人的眼光不差,只是常常命不待我。”

  两人之间与其说是等级森严的师徒,不如说是关系特殊的朋友,虽有师徒之实,但两人相处多年,从无身份尊卑,也没高下之分,说话处事也更为随意。

  很显然,这冷不防的一句话出来,涵古师太也因此而震动了一下,那种数年未见的隔阂与莫名的陌生慢慢淡褪下几分,她表情露出几分古怪,并不对千叶的论断发表什么意见,却是毫不客气地问道:“任非凡呢?”

  她问的是任非凡,可郑飞鸿只觉得那如电般狠戾透骨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狠狠一刺,这叫他不但无言,更无颜抬起头来。

  千叶并不生气,或者说,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神情自若,只淡淡道:“我也想问问他的下落。”

  涵古师太眼中蕴生出的愠怒流转了数息就又慢慢压下,看了看她,又瞥了一眼慢慢走上前来的江沧海,视线收回,轻哼了一声,收剑回身后斜背的鞘。

  然后她皱眉瞪着坐蛇身上歪头看她的小孩,冷峻的眉眼似乎更凝重上几分,语声更是极其的不悦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千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孩子,平静道:“先天脚疾,胎里的病症……算在任非凡头上也无妨。”

  师太又哼了一声,通身聚集的阴云都快凝成实质,要簌簌落下雨来了。

  安静下来时才能隐约窥见她面上不正常的潮红,本就像是有内伤隐疾,这会儿一番打斗下来,这份病态的感觉越发明显,只不过由于她过分强势的姿态,完全压过了这种微妙的虚弱,叫人根本没法窥探到她的真实情况。

  这位突然到访,毋庸置疑是为了她的徒儿,不过此刻两人之间看来,当也与寻常师徒不同,要说“莫珂”打小长在她膝下,彼此关系该是虽为师徒但情同母女,可眼前这般模样看来,当也称不上是完全融洽。

  江沧海已经平复下刀息,走上前来:“夫人回车上去吧。”

  千叶对着他点了点头,又看向式微:“苦儿?”

  小小少年稳稳当当地伏在蛇身上,眼中还带着未消退的兴奋,滴溜溜转动眼珠:“娘亲,我与小金玩一会儿。”

  小金十分高兴,转过头,两只灯盏似的大眼期待地望着她。

  千叶也没拒绝这一人一蛇出去浪的建议,吩咐小金看顾些式微的脚,便叫它们走了,她转头看向师太,就点了个头,便转身进了车。

  中途打断了那么一下,车队继续前行,涵古师太坐在千叶对面,神情冷峻,极为不悦。

  千叶也没讲自己在山谷底痛苦的八年,更未抱怨任非凡身上的种种不是,她甚至未透露自己为何与侠刀分手,又为何转嫁了江沧海——她对于一切都坦然无畏的气度很容易影响到旁人,以至于师太也并未再次暴起表达愤怒。

  在没有旁人围观的车厢内部,她对着师太示意了一下,要给对方把脉。

  “没什么事。”涵古师太浑然不在乎的模样,但既然千叶表达出了关心,还是伸出了手。

  随即千叶就被她体内横冲直撞的气劲给惊了一下,就这样的内府,积淤如此之重,岂止是武息,就连血液循环功能都有碍,可她不但跟个常人似的活蹦乱跳,还随随便便与人开战?

  “师太,您这内伤……”她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

  涵古师太满不在乎收回手,冷嗤:“百里渊那贱人找的麻烦,迟早还要与他再算过账!”

  她目光如炬,瞪了千叶好一阵子:“对这些年你就没一点想说的吗?”

  千叶也没法表现出什么情绪,语气疏为平静:“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然后她有一些犹豫:“任非凡负我,将我弃于龙鸣渊下山谷八年……错付情缘我认了,但苦儿经这多年磋磨才能有今日,自不能善罢甘休。盟主与我有大恩,师太不必再劝。”

  涵古师太盯着她,眼神极为暴躁,似乎想打开她脑子看看,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说来都有理,怎不见你选对过一次?”

  千叶淡淡道:“没人给过我机会,要真说起来这才是我第一次选的人。”

  涵古师太无言以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叹息道:“那孩子的脚疾如何?”

  她的视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向外头,板着脸一副大人模样的小小少年正与那条大蛇凑在江沧海身边,他座下的黑马也不知是何等神驹,竟然不惧这小龙般的异蛇威风。

  “正在治疗,恢复尚好,师太不必多虑。”

  “郑飞鸿又为何在此地?”

  千叶泰然自若:“我不知。”

  涵古师太脸上的嘲弄弄得像是要凝成实质:“呵,这些男人呀……”

  她目光又倏地落回到千叶脸上:“你当真不悔?”

  涵古师太不是第一次见江沧海,但当时不过惊鸿一瞥,如何能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渊源?

  武者之间凭武道交流,方才的交锋自然不是论高下——江沧海刀意中的大气磅礴、凛然霸气也颇叫她欣慰,就武格来说确实无可挑剔。

  只不过,武格无可挑剔的多了,当年的任非凡又何尝不是万里挑一?

  可这做出来的事,一桩桩又怎堪他“侠刀”之名!

  千叶慢慢道:“现在又谈何说起悔不悔?师太,我只有这一个机会与任非凡一刀两断——便无论如何都要再试一次。盟主何等英雄人物,我并不吃亏,嫁予他我也愿意。”

  话都说那么明白了,也没什么好争论的:“那就随你。”

  “师太要走吗?”

  涵古师太翻了个白眼:“你何时大婚?”

  “明年开春。”

  “那便到时再说!”

  千叶明白她的意思,以她这副暴脾气,倘若千叶说不愿意,哪怕是拼着命都会带她走,既然千叶这么说了,她就打算留到明年,待她成婚之后再走。

  千叶点了点头:“多谢师太。”

  涵古师太斜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到底闲不住,随即又跳出车去寻式微看他的脚。

  千叶坐在车中沉默片刻,才长长地舒出口气来。

  悄悄把绷紧的神经放松,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露出破绽,若没有读心术,可怎么得了!

  这也给了她一点提醒,她是不信侠刀已死的,既然他终究有一日要重出江湖,她就得想想应付他的方式——尽可能接近原主本身她做不到也不想去做,毕竟扮演得再像都难瞒过枕边人,原主与侠刀既是有情人,又在山谷中日夜相处,对彼此的了解必然极深,若非一锤子将侠刀钉死,就必须考虑尽可能少露出破绽。

  千叶幽幽想着,还要再收集一番他的情报,越细越好。

  ……

  涵古师太的到来,最疲于应付的应当是江宇——她永远有一堆看不顺眼的事要寻别人麻烦,找茬找得江宇痛苦不堪,偏偏碍于她的身份,他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本来还有个倪虹衣比惨,但意外的是,师太似乎并不讨厌她,偶尔还能看到两人简单交流,那股子神情并不似排斥。

  于是江宇猛然觉察到,叫师太忌讳的,大概是他“义子”的身份。

  他也无可奈何了。

  千叶倒觉得这位便宜师父的到来给自己助力良多,至少对于西武林中某些她该“关切”的人物,透露了不少非常有价值的情报。

  了解得越多,她就越有信心。

  回到洛河的第一天,涵古师太冷眼看着江沧海携千叶入大堂叫下属见礼并宣告身份,她溜达完巨大得犹如一座城池的总坛,当夜便潜入千叶房间。

  千叶住处离江沧海很近,但毕竟没有住到一起,涵古师太看过这段时日,虽没有问却也有不少的疑惑,更重要的是,江沧海与千叶之间的关系,她是真看不懂。

  “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她进去便毫不客气地询问。

  千叶并没有入睡,她靠在床榻上看木妖记载下来的各种资料,天义盟这场仗并不是好打的,要接触的人事与利益关系太过纷杂,虽然决定见招拆招,但是如果有一举拿下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这就要靠人钻营了——现在少说江沧海仍在,也愿意支持她掌握权力,那么能够抓取到什么就靠她的手段了。

  她一遍一遍翻阅下面递交上来的宗卷与处理过的事务,从中琢磨对方的性格,了解对方的意图,甚至试着抓取可利用的把柄,既然武道至上,那么武道外的一切应当都可以被量化,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利益不能驱使的,这档子事,她很玩得转呀。

  权术这玩意儿,想想就是叫人热血沸腾的东西,也难为江沧海有这样的魄力,说搁下就能搁下。

  涵古师太就是在这时候进来。

  千叶没有丝毫紧张,但她看着便宜师父缓缓叹了口气:“关于这点,师太不妨问问夫君。”

  涵古师太猛地觉察到不对劲,回身一把将刚合上的门打开,月夜中一道高大沉默的身影正立在檐下,离门仅一丈远,玄衣高发,眼瞳深深,腰悬一口垂地古刀,气度雄武,却内敛至极。

  千叶慢吞吞合上书,放在榻上。

  她下了地,也未在意自己披衣散发的模样,款款走到一边,端水泡茶。

  “请。”

  作者有话要说:

  1.然后暴躁的师太就被忽悠成了第一打手(并不!

  2.我终于把工作跟银行的事忙完了,早上一直在整理存稿,调节文章进度什么的,删了一部分补了一部分,不好意思更新迟了,现在准备去清评论库~

  3.啊,为了表示歉意,今天留言的送小小小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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