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44_专职加戏的我(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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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44

  那是光——

  天宇已经陷入密不透风的灰暗与静寂,白天被打开的公共照明设施本就极少,更别提都市炫彩的霓虹到夜间才会绚烂,就算是临时打开灯具,那些光线还未发散开就已经地暗淡下去,这时候有灿烂的光线不受限制忽然刺入视野,毋庸置疑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一束辉煌耀眼道到几乎刺痛人眼球的光,犹如一道剑光般直射天际,神州民众尽仰头望向了东海的方向,看到那光射穿遮天蔽日的“云层”,直探入深不可测的穹宇。

  多么可怕的事,深渊竟然出现在了天上!

  整个天空都被这种似乎具备实质一样的污浊气体密布,沉沉压压,厚厚实实,随时都像是要塌陷下来,其中更是涌动着某种让人觉得心悸的危险事物,触目便惊心,而那道光剑就一直没入其中,直到渺远又不可知之处。

  然后人们发现,那光并不是笔直的,反倒如同一束礼花,自最上端炸开。

  即使混沌与光的对比是如此的显眼,被光照见之处就连深渊都要闪避,但人的视线也无法透过它触及最深秘的顶端,只能望见空中落下无数光线,就像是光凝聚而成的流星,以那道光柱为中心放射下来,一半划过神州的上空,另一半往海域而去,流星如网,神州与四海都被这一张光的网所笼罩。

  这种令人震撼的奇景引起了整个神州的惊异,而在神州外的世界,只能看到“浓雾”,似乎有无尽的浓雾将这个国度隔开并独立出来。

  一名年轻的女性本来正搀扶着双目失明的老者行走在林荫道上散步,天突然黑下来的时候周围什么光亮都没有,只有迷迷蒙蒙有如雾气般的视野,她慌乱地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慌乱逃窜,手机电筒的光纵横交错,却也显得极为黯淡。

  她还未找到什么建筑物遮挡,就见着那些流星光,无意中抬起头,视线触及到那副画面的瞬间,她脑海中任何思绪都被清空,呆呆地瞪大眼睛,被那种奇迹般的光芒直接击中内心中最柔软的角落,没来由的感动叫她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就连心脏都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若非她听到身边人的声音,陡然从这种状态中抽身出来,她还回不了神!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见到她那因为眼疾而失了明的祖父,也与她方才一样,仰着头望着东方,更奇怪的是,他似乎在拼命地睁大眼,而没有任何光感且看不见东西的祖父口中竟然在不断喃喃着“光……光……”,眼泪从他浑浊的眼睛里落下来,顺着沟壑深深的脸颊滑下,就像此刻风干在自己脸上泪痕一样。

  祖父竟然也……看到了光?

  得知这个认识的刹那,她浑身都是一个激灵,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头顶的光可能根本不是以视觉进入人的感知范围,那是一种难以用已有的认识来解释的玄奇事物!

  它能让一个双目失明多年的老人看到它的存在!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找个安全地方,先把自己跟祖父藏匿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去思考这一切,但巨大的冲击叫她根本没办法维持理智,由于隐约觉察到一种超乎想象的巨变发生了,三观都在这种思维中摇摇欲坠,所以颤抖着,控制不住地摸出了手机……

  短短数息之间,整个网络上都吵翻了天。

  遇到事不要慌张,先拿出手机拍个照,然后上网——现代人的行为习惯十分一致,即使在这样诡异的现象面前,都要挣扎着发表疑惑寻找答案,再加上那些神秘的力量似乎都聚集在天上,并不影响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于是线路依然畅通,网民依然活跃,甚至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变得更加亢奋。

  什么猜测都有,末日之说是流传度最广的说法,可是为什么灾难不是全世界的,只笼罩着神州?难道等待在前方的只有神州的末路?

  群体性的恐慌蔓延的速度非常快,但当不同的人将身边的“奇迹”发到网上,知道连失明、昏迷甚至是植物人都睁开眼睛,连猫狗虫鱼及各种动物都“仰起头”,望着那个方向,“看到”“听到”“感受到”那些“光”的时候,这种奇异的现象便引起了大范围的关注。

  人们开始意识到这是一种科学与唯物知识无法解释的东西。

  对于官方来说,毕竟这天是毫无预料“塌下来”的,国家势力第一时间行动起来,但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连他们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控制住局势。

  所有与玄门有所牵涉的人事物自己都陷入疑惑的漩涡,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上方弥漫的是恶气吗?那些污浊的可怕的凝聚着千年业火的恶气?

  为什么这样恐怖的会造成灾劫的量,凝聚于上方却不散开,并未对真实界造成影响?

  是哪一个恶灵脉又出现了问题?

  不,这样神州境内全范围的现象,必定是九渊都出现了问题——所以是到时候了,九渊的恶灵脉已经到了能够涵养恶气的极限?

  不应该啊,怎会有如此突然的事变,自沧顶天空之后,各地九渊的看守者都对恶灵脉关注度达到了至高点,怎么可能还未示警就出现这样打的变故?

  靳元灵呢?

  或者说是靳元灵吗——那个引起异象的人是靳元灵吗?

  数不尽的困惑如潮水般涌向了玄门,主要是知道九渊即将爆发的玄门众人神经本就紧绷着,正是因为清晰地明了这种会使神州陷落、生灵灭绝的灾难意味着什么,所有知情者都被吓怕了,唯恐这一劫提前到来。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龙——那是条真正的神龙!

  神州子民一直号称“龙的传承”,神州这个国家在外界也一直以神龙自诩,但这并不意味着当人们抬起头看到真正的巨龙在“云层”种翻滚的时候,还能保持淡定。

  所有人傻愣愣地望着上方,金龙何其大呢,祂的身躯就有遮天蔽日的庞然之姿,这神州大地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望见祂的存在——看祂威武雄壮的龙首,长长的龙须随着游动的身姿上下甩动,看祂浩然流畅的龙身,每一条线条都在宣泄着造化的奇妙,看祂强健有力的龙爪,无不显示着强大威严的力量。

  那并不是假的,那是何等宏伟浩瀚的事物啊,祂连每一个鳞片都在闪烁着磅礴的生机,熠熠生辉,灼灼闪耀,沉压压的恶气与祂身上金色的光辉相互辉映,显得更为惊心动魄。

  龙在咆哮,龙在哀嚎,龙在嗥鸣,龙在哀泣。

  “乌云”之中那些不知名的可怖之物在触及到祂的时候,皆要纷纷避散,发出濒死前的尖叫,祂在空中游走着,找寻着,将自己存在与生俱来的震撼撒播到天地间。

  那些声音超越人的双耳能够接受的极限,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听到了声音,那些哀婉又悲怆的声音直达心底,叫人的灵魂都跟着震动并颤抖起来。

  人该是知道有真龙的。

  这片土地上的人曾拥有飞天彻地的力量,他们的骨血中或多或少还流淌着玄奥的力量,他们该是知道神州曾有的那些传承,知道先祖所经历的过去,明晓先辈牺牲自我所换来的天地埋葬着多少的尸骨。

  只有一生都守在锁龙江边上看护并照料神龙的宁沐清,听懂了龙在诉说的话语。

  这是条气运化身的龙,祂是神州气运的象征,按照这个国家强劲程度来说,祂应该再神采奕奕不过,可是天地因果不是看国富民强,是看善业恶业,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曾饱受战火,在战争中苟延残喘,现如今终于能够安居乐业,却要承受已成为历史的那些过往带来的罪孽与业火,再加上整个世界的灵气散失,神州的灵光不断地削减,这条龙大多数时候也只能躺在江底奄奄一息。

  祂知道自己迟早会逝去。

  或许在时间中逝去,或许在命运中逝去,本就诞生于虚妄,这片土地孕育出祂的血肉,这个国度的集体意识幻化出祂的神识,祂藉由这些生灵而存在——所以祂也会哀伤,也会痛苦,祂在江底,可以看到冥冥中降临在神州的厄运,它会随九渊的陷落而倾覆,同天地的崩塌而毁灭,祂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那些将摧毁自己的炽烈的业火——正因为比这片天地还要早得多地看到那一幕,又日日夜夜承受这样的煎熬,也叫祂变得心如死灰。

  可是有一日,厄运的线路出现了变化,毁灭的灾难拥有了偏移。

  祂睁开眼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未来,即使通往这个未来的道路充满了艰涩坎坷的险阻,但那种希望拥有的光辉是祂在岁月里从未见到的。

  当这种光辉释放出全部的力量时,祂便再难躺于江底无动于衷,即使拼却了最后的性命也要献上自己的力量,这是祂深爱的国度,那是祂想看到的未来——如何不能为之拼命?

  宁沐清看到神龙摆尾,听到神龙嘶吼,那庞大浩然之物尽情地展露着自己的身形,宣泄着自己在天地间的存在,即使伴随了祂对于一个人来说如此漫长的时光,她依然会因这传奇的生灵而震撼,依然会被绵延亘古的威严而感动。

  神龙终于找到了自己所寻之人,俯冲而下。

  祂的长尾仍摇摆于浓郁阴鸷的“乌云”之中,威严的头颅正对着站立在一座石崖上的人,这是海陆交接的边界,被海水冲刷得黝黑的石崖分割了陆地与海域,神龙巨大的犹如融金般的眼睛便直视着那个相对于祂来说渺小至极的人影。

  而那个女人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神龙的龙吻。

  她身上发出的光,比她上方仍在放射与发散的光束还要来得温柔,来得耀眼,这副画面准确无误地传送到每一个神州子民的意识中,即使是失明的、昏迷的人,脑海中也接收到了这样画面,于是曾被那“白光”触动过的人又控制不住留下了眼泪。

  ‘是她啊……’

  所有人的心中忽然就浮现这么一种明悟。

  有太多太多的人从未见过她,并不识得她,也不知道她是谁,可是这一刻,整个神州都在贪婪地“凝望”她,好像要将她的身影铭刻于心,镌刻于灵魂,再也不忘却。

  这是怎样一个人呢?

  她生得极美,那种美却显得极为柔和,极为熨帖,仿佛最温暖的春光洋洋洒洒铺散满地一般,有人喜爱夏季,有人更爱冬季,但没有人不觉得这样的春光不美,没有人不想亲手触摸拥抱这样的春光。

  她的长发如墨般泼洒下来,棉布绣花的衣裳古朴又自然,即使站着不动都充满了叫人怦然心动的风情与韵味,她抚摸神龙的姿势,更是叫人心神摇曳。

  光正是自她的上方直射出去,又在最顶点放散开,她就是这张网的中心,就是此刻这片天地的重点。

  一个人如何摆动一片天地?

  人的意识能辐射的地域有限,人的力量能触及之处也有边界,千叶再强,也只是个人,即便她收录了她所见证与寻找到的灵脉之力,并留下了能引动它们的“导-火索”,也没法凭一己之力将神州与四海做成任她下子的棋盘。

  所以她只能做她能做的,充当起这个引导的桥梁,剩下的,还是要靠这片天地自己来实现海陆间的连通。

  千叶就选择了那么一个很寻常的时候,走到一处看得顺眼的地方,也无须任何人在旁,开始这场浩大的祭典的序幕。

  她先开了感知强化,然后点燃自己朱雀神血,以身为火炬,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就如卓鸣所做的那样——随即全然释放自己的力量,开始凭借手中的灵脉之力唤醒九渊与海底的灵脉。

  神州颤抖,九渊开始震动,恶气从各种屏障的缝隙间漏出来,仅仅是漏出的这一些,已经遮天蔽日可怖至极;四海翻卷,海上风暴云集,游走的灵脉逐渐显现,那些灿烂又辉煌到极点的光芒之中,无数龙宫与洞府的幻形随着灵脉如海市蜃楼般显现。

  如此危机之下,神州仅剩的灵气都在蒸腾,正是这负隅顽抗般的挣扎,才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世间生灵免遭头顶的恶气侵蚀。

  千叶本来是浩瀚天地间一叶摇摆不定的小舟,各种各样的力量在她身侧席卷而来又呼啸而过,随时都会将她扯碎吞噬,但当以她为中心的“光之网络”艰难笼罩这片天地时,她已经高大得再也不会被撼动。

  世界在保护她,天道在庇佑她。

  那些这个世界冥冥中生出的力量为了实现那一个未来,于是不遗余力地帮助她,大江底的气运之龙盘旋而出,神州生灵的注意皆投注到了她身上——什么是“生灵的愿力”?

  生灵都有想要过得更好的心愿,都有得到更美好未来的渴望,生命的重量是最为沉重的事物,每多一个生灵心中燃起希望,就多一个生命将自己的重量加诸在砝码之上,而拥有着砝码的千叶自然会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千叶并不知道自己被“直播”了,她只感觉到自己在不断膨胀,不断释放,她意识到自己强大至极,这种感觉叫她又像是回到了装备血之冠时的状态,那种全知全能的神祇般的状态,她甚至敢伸出手去,安抚地触摸一下那尾神龙。

  当然她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并且掌握住运用那种力量的方法。

  “要开始了。”她对巨大的神龙说道。

  千叶转过身,看着那卷集着巨大漩涡的海域,她的灵魂中涌动着很多的力量,朱雀神的神火在流淌着肆意的威压,海之主的印记在源源不断地宣泄着臣服,这些截然相反又不同源的力量在寻找着存在感,生灵的愿力又笼罩于一切力量之上,将她的存在强行拔高至世界的顶端。

  这一人一龙都这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庞然大物与渺小沙砾在一起的画面竟然如此和谐,不知是因为龙遇着她矮了一截,还是说她已经伟岸到与龙相提并论。

  “做好准备了吗?”她笑着问了一句话。

  神龙未曾言语,只是对着她俯下头颅,她意识到祂在做什么,轻轻一跃就跃到了龙首之上,抓住了那坚硬又巨大的龙角。

  神龙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便驮着她,往上空飞去。

  于是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所见到的,便是她立于龙首之上腾空而起的画面。

  金光与白光融合在一起,一切晦暗的可怖的事物都纷纷闪避,有躲藏不及时的,正面撞见这耀眼的光,便哀嚎着灰飞烟灭。

  交织在天空中那张流星之网于是更加细密,更加清晰,它所带来的束缚之感也更加紧迫,而立在龙首上的人,皮肤开裂,鲜血泼洒而出,夹杂着筋肉一片片掉落,在她即将失却过多血肉之时,她身体中又流淌过更柔软更温和的光,那光蕴藏着极富生命力的力量,使血肉再度生长,却又在还未生全之前又纷纷撕裂——不断生长,不断散碎,随着龙身的游动,如血雨一般落下。

  神龙哀嚎了一声。

  千叶连脸都是血肉模糊的,却不显得狰狞恐怖,只让人觉得凄婉万分,可她竟然仍笑着:“这身躯本就是天地赋予我,便是舍予它又如何?”

  她的灵魂能积蕴庞大的生灵之力,作为连通神州与四海灵脉的桥梁,她属于人类的身躯却已达到极限,因此不断地陷入崩溃。

  于是她只能承受着这种不断再生与崩溃的痛苦,迎接下一波的毁灭。

  千叶心中默念着佛经,白渡川曾教她佛家修心的法门,她也修行得小有成效,现在真有了佛祖割肉饲鹰般的感觉,这种心甘情愿显然叫她的心境提升得更快,当她默念的时候,所有的痛苦都好像在离她而去,她在风暴之中自岿然不动。

  玄门反应的速度该是最快的,在“看到”靳元灵与神龙之时,心中自有了某种明悟,九渊边上所有看守恶灵脉的人皆打开了遮蔽它们的屏障,任其恶气释放,冲天而起,成为“天空”的一部分,而后与海上的灵气相互交缠、置换、沉淀、融解。

  这是一个庞大又浩瀚的过程,也是一个漫长又痛苦的经历。

  玄门的人力与物力迅速调集并分配下去,无论结果如何,天上必然会有一些恶气塌陷,它们落在人间,会造成极端恶劣的灾难,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确保哪里出了问题都能第一时间支援。

  虽然看不懂靳元灵的举动,但意外地,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在尝试救这个世界,救这片天地。

  救这个国家,救此间生灵。

  ‘到达极限了……’

  某个瞬间,她的脑中涌现出这样一个意识,这个瞬间,所有人的意识中都现出这样一个认知。

  神龙身上的光环已经黯淡,千叶身上血肉的掉落已经超过了再生的速度,那浓密可怖的“乌云”似乎就要整个儿将其吞没,所有人的心都被死死地揪起来。

  最初是一个孩子的声音,稚嫩的女孩,带着因为担忧所以颤抖的呼喊:‘姐姐……’

  这个脑海里忽然冒出的陌生声音将很多人都吓了一跳,然后更多的声音响起,似乎所有人的意识都连通成了一张巨大的灵魂网络,每一个人的心声都能为所有的人所感知,这种奇迹般的现象使人震撼,但紧接着,就有无数相同的呼喊连绵成片。

  ‘帮帮她……’

  ‘请帮帮她……谁能帮帮她……’

  求救声迅速蔓延开来,带着哀泣与恐惧:‘天要塌了……谁来帮帮她……’

  白渡川立在东城的海岸线上,仰头望着空中的那一幕。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他曾试图以一己之力阻绝海啸护住身后满城之人,甚至不惜以燃烧自身功德福报为代价,在即将崩溃之前遇到了她。

  现在换做她濒临崩溃,彻底的崩溃。

  这是何其危难的关头,而他却帮不上丝毫忙,陪同她走的那一路便已经是极限,正如她是命运唯一的意外,这条路也只能她去走。

  可他并不能无动于衷,他并不能从容淡然。

  那是他的苦海,也是他的彼岸,是他的罪孽,也是他的救赎。

  白渡川知道她想他成佛,她愿意抛却一切拼出个新未来,就是为了回报他回报这片天地,借以叫他成佛——这是她的意愿,他本该接受,本不该去违背,但他就真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毁灭吗?

  天道或许确实留下了帮助她的后手,但他不是天道,他站在自己为人的角度,却想着该尽自己的一份力。

  就算是螳臂当车,他也想试试是否有成功的可能。

  白渡川低低一声叹息,盘膝而坐,念一句“般若波罗蜜多”,整个身体都涌现出金光,无尽的金光,他身上那些善业与功德皆浮现出来,叫他看着如同人间的真佛一般,下一秒,那具佛一般的身躯忽然就如同金色的粉末般碎裂,瞬间就散失不见。

  那句“般若波罗蜜多”落在所有人的心间,所有人便明悟,智慧将达彼岸,菩萨将离世间。

  ——千叶也听到了。

  她的灵魂都要四面八方而来的巨压下震颤,但她并没有丝毫慌张,明明如果灵魂受到重创她就算回到轮回也会陷入糟糕的□□烦,但意外的,她的内心是如此平静,就像是知道自己并不会受到任何损伤一样。

  然后她听到白渡川的声音,那种了却又解脱一般的低语。

  紧接着,有一种更高远的意志就降临到了她身上。

  那是她没办法用言语来表述的存在,不可知,不可视,不可触摸,但祂就是降临了,千叶并未有丝毫犹豫,便敞开了自己的意识,放弃对身体的掌控。

  猛然间就想起来,这具身躯曾与白渡川发生过关系,她借由这一种交融叫白渡川稳定自我意识,避免被天道彻底同化,可是天道也同样通过其在这具身躯上留下了印记,大概正是为了这一刻——这不是一种掠夺,而是馈赠。

  祂保护着她的灵魂与意识,然后用她的身躯完成这浩瀚天地间的棋局,她便在最近的地方,看到祂是如何运用力量,感受祂如何压制过载的力量。

  可祂是白渡川,还是天道呢?

  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那光将神龙与龙身上的人吞没,也穿透了上方凝聚不散的“乌云”。

  叶擎苍发疯一般赶来,嘶吼着“靳元灵”这个名字,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已经晚了,这是他不能干预的进程。

  千叶在脱离这个世界之前,听到有声音在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呢?”

  渺远的、空灵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

  她泪然而笑,最后还是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1.[枷锁]正文结束

  2.番外挺长,因为很多正文没有解释的全在番外里,包括被欺骗的重生男,以及合道的白渡川,还有这个世界的后续,我想要一章完的,可能字数得破万,明天可能没法更,因为得上班,周末才放假

  3.对不起,我以为这个月我能轻松一点,甚至还想着日更,可是真的好难哦,这学期只有2个月,得把所有内容上完,必须赶进度,所以有写不完的教案、批不完的作业、骂不完的学生,这周还准备了一节公开课,更新真的好难,,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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