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山中老尸
第121章山中老尸
“那这韩馥还真是运势惊人啊。”
尹匡此前一直在听杨安讲解个中内情，听完了，不禁摸着下巴，发出感慨：“董卓为压制袁绍，又给神功秘籍，又给神兵利器，还让他大权在握，执掌一州之地……说句一步登天并不为过，结果如此多的加持，他居然也能落到那步田地，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校事府高手干的是刀尖舔血的行当，有些异宝靠“捡”，有些异宝靠“抢”，还有的甚至是“劫”！
鹰扬校尉立功靠战场杀敌，摸金校尉立功却是靠搜罗天地异宝，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斗志。
所以也格外看不起一把好牌打稀烂的人。
有的人是为了校事府极高的待遇而入府，向往武功秘籍，金银财宝，为此不惜搏命以求出人头地。
有的人则是为了见识天材地宝，神兵利器，比如杨安。
还有的人是为了高官厚禄，地位尊崇，就比如尹匡。
至于陆景，他比较贪心，什么都想要，权倾天下，武功盖世！
每个人都有自己为之奋斗的东西，旁人若要谋划自身，就算打不过也要溅他一身血！
暗弱如刘璋尚且与刘备血战，韩馥居然不战而降，实在是不值一提！
“你误会了。”
杨安摇头，给韩馥说了句公道话：“因果反了。韩馥既不是董卓嫡系，又不是他的子侄，董卓何至于上赶着送武功，送异宝？何况还是【通天神火鉴】这般四品神物。韩馥能让董卓青眼，就是因为他先得【神火鉴】认主，董卓这才助他一臂之力，只不过看走眼了而已……”
“这么一说，好像更没用了啊……”
陆景悠悠道：“【神火鉴】真是眼瞎，为什么会看上他？”
“就是！”
尹匡怒其不争道：“绝世神兵都助长不了他的野心，这个人得多没用！如此至宝在手，还是一样的胆小怯懦，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陆景深以为然，对尹匡点点头。
尹匡一看他神色，好感顿生，看看，大家都是胸怀大志的人啊！
“……”
杨安嘴角抽动，虚着眼道：“我说，你们俩够了啊，死者为大懂不懂……”
陆景随口道：“将性命安危寄于他人之手，愚不可及，死人也不耽误是蠢人。”
尹匡也道：“自寻死路，自蹈死地，死得好！”
杨安：“……”
杨安深吸一口气，这俩家伙确实是狠人，而狠人最看不上的就是软弱之人。
韩馥行事在他们眼里自然是蠢得不可救药……
陆景自不必说，面对魏公他都敢上，而尹匡却也是从丞相府马奴一步步披荆斩棘走到如今地位的，当然对韩馥又羡又恨，倘若异位相处，他绝对会与袁绍拼个你死我活！
眼看话题渐渐转为对韩馥的批评，杨安干脆掠过，眼望前方高山，说道：“神泉山快到了，小心一点，倘若那朱汉真能从袁绍手上逃脱，还在他眼皮底下建了这么一座藏身之所，这里面的秘密只怕小不了！”
陆景二人闻言，神色一正，确实如此。
曹操入河北之前，袁绍是冀州雄主，而神泉山就在邺城东北，漳河之畔，袁绍居然没能找到这处秘地，为此大怒冰封官邸，朱汉身上必然有些隐秘，是得小心些。
陆景心中戒备，这是他当摸金校尉的第一战，不容有失。
三人骑马来到神泉山山脚，举步上山。
神泉山，乃邺城名山，因山上有一眼清冽山泉，常饮山泉水可神清气爽、身轻体健而得名。
虽比不上九华山那样山明水秀，却也是邺城盛景，无数达官显贵郊外春游的首选。
此时金秋九月，草木枯黄，但有红枫遍地，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三人从小道施展轻功上山，来到了半月岩下的山洞入口，洞口潮湿狭窄，泥泞不堪。
尹匡先矮身钻过，陆景、杨安紧随其后。
“咦？”
杨安进洞之后，感觉不对：“这洞中的元气好稀薄。”
陆景眼中闪过蓝芒，说道：“应该是封印之类的阵法，锁住了元气不外泄，或许就是因此才不易发觉吧。”
“很有可能。”
尹匡点点头，说道：“我发现秘道之后特意进来查看过，此地并无许多岔路，半月岩本就是入口，暗设机关，但也正因机关存在使山间溪水渗入，年深日久，水滴石穿，再经山洪冲刷，方现此路。如果不是山洪洗礼，它还能藏很久，显然是有意为之。”
入口之后一条简单的青石小径，只有两人宽，十分紧窄。
两侧石壁上布满青苔，每隔三丈左右还镶嵌一颗夜明珠，碧绿的光芒使得山洞越发阴沉幽暗。
杨安是炼神二转，陆景和尹匡都是一转，三个炼神出马，自然无所畏惧，大步向前。
走出大约十丈，小径越来越宽，西边墙壁之下浸出流水，汇成小溪。
“慢！”
前方领路的尹匡看着小溪，忽然目光一凝，抬手拦住后方两人，郑重说道：“有人进来了！”
“嗯？”
杨安吃了一惊，环目四顾：“伱怎么知道？没有足迹啊。”
尹匡蹲下身，伸手插入溪边泥土，从中粘出了三条细长的蚯蚓，那蚯蚓三寸长，身带泥浆，正在尹匡手中不安扭动：“这是【闻香蚓】，我特意留在这里的眼线。此物对香气格外敏感，此时躁动不安，尾部向内，必是有配香之人过门而入！就算没留下足迹，可他们身上的熏香是骗不了人的。”
陆景不由刮目相看，能当摸金校尉的，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这点细微差别，连他都没注意到。
“哦，差点忘了。”
杨安恍然道：“你上次入藏宝阁，选了一部《四农月令》。想必这是书中秘法。”
“是。崔寔尚书大作，阅之受益良多。”
尹匡简单提了一嘴，并不多言。
他出身卑微，最初被卖入相府为奴，到马厩喂马洗马，是马倌看他聪颖好学，这才在闲暇之余教他读书写字，更传了他一套炼气心法，为他打下基础。
自此，尹匡入武道，并拜师马倌，为感念再造之恩，此后纵然飞黄腾达，也只认那一个师父。
他不拜名师，不求绝艺，一身武功道术都是凭功勋从藏宝阁换来，自学而成。
如此这般，虽然杂而不精，但谁都摸不透他的根底。
正如这【闻香蚓】驯养之法，本来只是《四农月令》上提及的有助于庄稼生长的小型异兽，就因为对香气敏感被他用于此处，充作眼线。
这种异兽除了对香气有反应，其他几乎跟平常蚯蚓一样，自然不会引人注意。
而诸如此类不显眼却有妙用的冷僻法门，他还有很多……
“有人捷足先登，看来我们得加快了。”
杨安眉头微皱，马上道：“进去看看。你不是说洞内有禁制？一般人也破不了，能破得了的，也未必就能进到最里面。走，抓紧时间！”
三人加快速度，凝神戒备，笔直前冲，结果越走越吃惊。
——短短数十丈距离，不下九个禁制，居然全都被破了。
“这！”
尹匡脸色大变，他进来过，自然知道这些禁制的威力，如果真好破，他也不至于回去禀报，直接就能查个底掉了，可没想到，自己没把握破除的禁制居然就这么被轻易破除——那小径之上还残留着许多阵法残骸，部分机关陷阱裸露在外，还有几个高阶阵法的阵眼被轻易打碎……
原本机关重重、禁制封锁的秘道，此时畅通无阻！
更关键的是，看那现场情况，那些阵法没能在破阵者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一切都云淡风轻。
这才多长时间？
尹匡是黎明时分发现半月岩异状的，本来在山上等待异宝降临，无意间发现此地，看到禁制，未免错过异宝，就没有深究，等出去见到异宝降临、一路追到漳河，眼看异宝落入杨修、曹植之手无功而返，而后回校事府禀报，再到带着杨安、陆景过来，中间不过两三个时辰而已。
就这么短的时间，那些禁制居然全被破了！
还破的如此轻松，简直匪夷所思！
三人脸色凝重，这个破阵者必然是个高手，宝物恐怕不好拿啊……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对方没有刻意遮掩，但离得较远，听不真切，三人暗暗运功，就听一句话传到耳畔：
“《十绝阵》，不过如此！”
那声音清朗，带着绝对的傲气和自信。
下一瞬，伴随轰地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笼罩在三人身上的无形压力瞬间消失！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元气从中心处席卷而来。
阵法被破了！
“不好！”
三人加快速度，眨眼奔出三十余丈，来到小径尽头，一个巨大溶洞映入眼帘，豁然开朗。
在那山洞中央，正有一紫一蓝两道华服人影负手而立。
他们身处乱石筑成的十绝阵中，身前悬挂着一副巨大的寒冰棺椁，八条锁链从洞顶垂下，锁住棺身铜环，森森寒气正从棺中渗出，让洞中石壁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倘若仔细观察，隐隐能从冰棺外壁看到里面躺着个模糊的人影。
这两人正是杨修和曹植。
他们对身后赶来的三人视若无睹，破阵之后，自顾自走到冰棺附近，饶有兴致地打量它。
杨修侃侃而谈道：“早听说韩馥虽得【通天神火鉴】认主，但始终不能彻底压服，每次动用之后都会受烈火反噬，为此特意花重金以【昆仑玄冰】打造了一副冰棺消灾解厄，应该就是此物……但韩馥忧惧自杀之时，却没用到此等宝物……结合他死前曾遭朱汉洗劫的传闻，不难猜出这棺中是谁了……”
杨修摇了摇头，嗤笑道：“一代州牧，冀州之主，居然让个小人欺凌到如此地步，当真令人唏嘘。”
“也可能另有原因吧……”
曹植沉吟道：“以朱汉都官从事的身份，假借袁绍名义欺凌韩馥也就罢了，怎么可能从袁绍手底下逃脱……德祖，小心一点，这冰棺可能另有玄机。”
“放心。”
杨修不以为意，伸手按在冰棺外壁，运转神功，说道：“《纯阳宝典》和【通天神火鉴】可能就在里面，如此机会怎能错过？子建躲远些，我倒要看看，朱汉到底是靠着什么接连戏耍两任冀州之主……”
星宗心法《浩星归流》运转，杨修掌中内力越来越强！
“不对劲……”
后方陆景眯起了眼睛。
他入洞之后就被那冰棺吸住了心神，右眼眼皮接连跳动，连曹植、杨修都顾不上了。
灵眼示警。
这里面的东西很可能有大问题！
陆景心中闪过不祥预感，体内《大无相功》运转，加大功力，施展《千里望气术》加持右眼，他的目光透过玄冰，看到里面躺着一个身穿铠甲、气息全无的中年壮汉，其人五官硬朗，络腮胡子，双手交叠抓着一面朱红色的宝镜。
那镜子之中蕴含着浩瀚的元气，丝毫不下【镇邪峰】！
镜子外框还镂雕了两只朱雀，目光灵动，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在他身旁，另有一卷竹简，封面上正是《纯阳宝典》四个大字！
神功异宝都在，那棺中之人看上去也已生机断绝，怎么看都人畜无害，可当注视他时，陆景的眼睛却跳的更厉害了……
“不对！”
陆景神色越发凝重，不禁握紧了【亢龙锏】，这尸体一定有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再度加大功力，灌注双目，仔细再看，湛蓝色的目光透过玄冰、透过尸身、透过内甲，看到了他的皮肉……霎时，刺目的猩红映入眼帘！
是噬血咒印！
是邪煞！
不止一条手臂，也不止一块皮肤，这尸身全身上下的每一块皮肉骨骼竟然都充满了噬血咒印！
邪气之盛远胜鬼手，更远胜唐周那块皮肤！
“且慢！”
陆景脸色大变，大声吼道：“不要破棺！离远点！”
轰——
一声巨响。
杨修一掌拍下，冰棺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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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韩馥还真是运势惊人啊。”
尹匡此前一直在听杨安讲解个中内情，听完了，不禁摸着下巴，发出感慨：“董卓为压制袁绍，又给神功秘籍，又给神兵利器，还让他大权在握，执掌一州之地……说句一步登天并不为过，结果如此多的加持，他居然也能落到那步田地，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校事府高手干的是刀尖舔血的行当，有些异宝靠“捡”，有些异宝靠“抢”，还有的甚至是“劫”！
鹰扬校尉立功靠战场杀敌，摸金校尉立功却是靠搜罗天地异宝，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斗志。
所以也格外看不起一把好牌打稀烂的人。
有的人是为了校事府极高的待遇而入府，向往武功秘籍，金银财宝，为此不惜搏命以求出人头地。
有的人则是为了见识天材地宝，神兵利器，比如杨安。
还有的人是为了高官厚禄，地位尊崇，就比如尹匡。
至于陆景，他比较贪心，什么都想要，权倾天下，武功盖世！
每个人都有自己为之奋斗的东西，旁人若要谋划自身，就算打不过也要溅他一身血！
暗弱如刘璋尚且与刘备血战，韩馥居然不战而降，实在是不值一提！
“你误会了。”
杨安摇头，给韩馥说了句公道话：“因果反了。韩馥既不是董卓嫡系，又不是他的子侄，董卓何至于上赶着送武功，送异宝？何况还是【通天神火鉴】这般四品神物。韩馥能让董卓青眼，就是因为他先得【神火鉴】认主，董卓这才助他一臂之力，只不过看走眼了而已……”
“这么一说，好像更没用了啊……”
陆景悠悠道：“【神火鉴】真是眼瞎，为什么会看上他？”
“就是！”
尹匡怒其不争道：“绝世神兵都助长不了他的野心，这个人得多没用！如此至宝在手，还是一样的胆小怯懦，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陆景深以为然，对尹匡点点头。
尹匡一看他神色，好感顿生，看看，大家都是胸怀大志的人啊！
“……”
杨安嘴角抽动，虚着眼道：“我说，你们俩够了啊，死者为大懂不懂……”
陆景随口道：“将性命安危寄于他人之手，愚不可及，死人也不耽误是蠢人。”
尹匡也道：“自寻死路，自蹈死地，死得好！”
杨安：“……”
杨安深吸一口气，这俩家伙确实是狠人，而狠人最看不上的就是软弱之人。
韩馥行事在他们眼里自然是蠢得不可救药……
陆景自不必说，面对魏公他都敢上，而尹匡却也是从丞相府马奴一步步披荆斩棘走到如今地位的，当然对韩馥又羡又恨，倘若异位相处，他绝对会与袁绍拼个你死我活！
眼看话题渐渐转为对韩馥的批评，杨安干脆掠过，眼望前方高山，说道：“神泉山快到了，小心一点，倘若那朱汉真能从袁绍手上逃脱，还在他眼皮底下建了这么一座藏身之所，这里面的秘密只怕小不了！”
陆景二人闻言，神色一正，确实如此。
曹操入河北之前，袁绍是冀州雄主，而神泉山就在邺城东北，漳河之畔，袁绍居然没能找到这处秘地，为此大怒冰封官邸，朱汉身上必然有些隐秘，是得小心些。
陆景心中戒备，这是他当摸金校尉的第一战，不容有失。
三人骑马来到神泉山山脚，举步上山。
神泉山，乃邺城名山，因山上有一眼清冽山泉，常饮山泉水可神清气爽、身轻体健而得名。
虽比不上九华山那样山明水秀，却也是邺城盛景，无数达官显贵郊外春游的首选。
此时金秋九月，草木枯黄，但有红枫遍地，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三人从小道施展轻功上山，来到了半月岩下的山洞入口，洞口潮湿狭窄，泥泞不堪。
尹匡先矮身钻过，陆景、杨安紧随其后。
“咦？”
杨安进洞之后，感觉不对：“这洞中的元气好稀薄。”
陆景眼中闪过蓝芒，说道：“应该是封印之类的阵法，锁住了元气不外泄，或许就是因此才不易发觉吧。”
“很有可能。”
尹匡点点头，说道：“我发现秘道之后特意进来查看过，此地并无许多岔路，半月岩本就是入口，暗设机关，但也正因机关存在使山间溪水渗入，年深日久，水滴石穿，再经山洪冲刷，方现此路。如果不是山洪洗礼，它还能藏很久，显然是有意为之。”
入口之后一条简单的青石小径，只有两人宽，十分紧窄。
两侧石壁上布满青苔，每隔三丈左右还镶嵌一颗夜明珠，碧绿的光芒使得山洞越发阴沉幽暗。
杨安是炼神二转，陆景和尹匡都是一转，三个炼神出马，自然无所畏惧，大步向前。
走出大约十丈，小径越来越宽，西边墙壁之下浸出流水，汇成小溪。
“慢！”
前方领路的尹匡看着小溪，忽然目光一凝，抬手拦住后方两人，郑重说道：“有人进来了！”
“嗯？”
杨安吃了一惊，环目四顾：“伱怎么知道？没有足迹啊。”
尹匡蹲下身，伸手插入溪边泥土，从中粘出了三条细长的蚯蚓，那蚯蚓三寸长，身带泥浆，正在尹匡手中不安扭动：“这是【闻香蚓】，我特意留在这里的眼线。此物对香气格外敏感，此时躁动不安，尾部向内，必是有配香之人过门而入！就算没留下足迹，可他们身上的熏香是骗不了人的。”
陆景不由刮目相看，能当摸金校尉的，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这点细微差别，连他都没注意到。
“哦，差点忘了。”
杨安恍然道：“你上次入藏宝阁，选了一部《四农月令》。想必这是书中秘法。”
“是。崔寔尚书大作，阅之受益良多。”
尹匡简单提了一嘴，并不多言。
他出身卑微，最初被卖入相府为奴，到马厩喂马洗马，是马倌看他聪颖好学，这才在闲暇之余教他读书写字，更传了他一套炼气心法，为他打下基础。
自此，尹匡入武道，并拜师马倌，为感念再造之恩，此后纵然飞黄腾达，也只认那一个师父。
他不拜名师，不求绝艺，一身武功道术都是凭功勋从藏宝阁换来，自学而成。
如此这般，虽然杂而不精，但谁都摸不透他的根底。
正如这【闻香蚓】驯养之法，本来只是《四农月令》上提及的有助于庄稼生长的小型异兽，就因为对香气敏感被他用于此处，充作眼线。
这种异兽除了对香气有反应，其他几乎跟平常蚯蚓一样，自然不会引人注意。
而诸如此类不显眼却有妙用的冷僻法门，他还有很多……
“有人捷足先登，看来我们得加快了。”
杨安眉头微皱，马上道：“进去看看。你不是说洞内有禁制？一般人也破不了，能破得了的，也未必就能进到最里面。走，抓紧时间！”
三人加快速度，凝神戒备，笔直前冲，结果越走越吃惊。
——短短数十丈距离，不下九个禁制，居然全都被破了。
“这！”
尹匡脸色大变，他进来过，自然知道这些禁制的威力，如果真好破，他也不至于回去禀报，直接就能查个底掉了，可没想到，自己没把握破除的禁制居然就这么被轻易破除——那小径之上还残留着许多阵法残骸，部分机关陷阱裸露在外，还有几个高阶阵法的阵眼被轻易打碎……
原本机关重重、禁制封锁的秘道，此时畅通无阻！
更关键的是，看那现场情况，那些阵法没能在破阵者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一切都云淡风轻。
这才多长时间？
尹匡是黎明时分发现半月岩异状的，本来在山上等待异宝降临，无意间发现此地，看到禁制，未免错过异宝，就没有深究，等出去见到异宝降临、一路追到漳河，眼看异宝落入杨修、曹植之手无功而返，而后回校事府禀报，再到带着杨安、陆景过来，中间不过两三个时辰而已。
就这么短的时间，那些禁制居然全被破了！
还破的如此轻松，简直匪夷所思！
三人脸色凝重，这个破阵者必然是个高手，宝物恐怕不好拿啊……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对方没有刻意遮掩，但离得较远，听不真切，三人暗暗运功，就听一句话传到耳畔：
“《十绝阵》，不过如此！”
那声音清朗，带着绝对的傲气和自信。
下一瞬，伴随轰地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笼罩在三人身上的无形压力瞬间消失！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元气从中心处席卷而来。
阵法被破了！
“不好！”
三人加快速度，眨眼奔出三十余丈，来到小径尽头，一个巨大溶洞映入眼帘，豁然开朗。
在那山洞中央，正有一紫一蓝两道华服人影负手而立。
他们身处乱石筑成的十绝阵中，身前悬挂着一副巨大的寒冰棺椁，八条锁链从洞顶垂下，锁住棺身铜环，森森寒气正从棺中渗出，让洞中石壁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倘若仔细观察，隐隐能从冰棺外壁看到里面躺着个模糊的人影。
这两人正是杨修和曹植。
他们对身后赶来的三人视若无睹，破阵之后，自顾自走到冰棺附近，饶有兴致地打量它。
杨修侃侃而谈道：“早听说韩馥虽得【通天神火鉴】认主，但始终不能彻底压服，每次动用之后都会受烈火反噬，为此特意花重金以【昆仑玄冰】打造了一副冰棺消灾解厄，应该就是此物……但韩馥忧惧自杀之时，却没用到此等宝物……结合他死前曾遭朱汉洗劫的传闻，不难猜出这棺中是谁了……”
杨修摇了摇头，嗤笑道：“一代州牧，冀州之主，居然让个小人欺凌到如此地步，当真令人唏嘘。”
“也可能另有原因吧……”
曹植沉吟道：“以朱汉都官从事的身份，假借袁绍名义欺凌韩馥也就罢了，怎么可能从袁绍手底下逃脱……德祖，小心一点，这冰棺可能另有玄机。”
“放心。”
杨修不以为意，伸手按在冰棺外壁，运转神功，说道：“《纯阳宝典》和【通天神火鉴】可能就在里面，如此机会怎能错过？子建躲远些，我倒要看看，朱汉到底是靠着什么接连戏耍两任冀州之主……”
星宗心法《浩星归流》运转，杨修掌中内力越来越强！
“不对劲……”
后方陆景眯起了眼睛。
他入洞之后就被那冰棺吸住了心神，右眼眼皮接连跳动，连曹植、杨修都顾不上了。
灵眼示警。
这里面的东西很可能有大问题！
陆景心中闪过不祥预感，体内《大无相功》运转，加大功力，施展《千里望气术》加持右眼，他的目光透过玄冰，看到里面躺着一个身穿铠甲、气息全无的中年壮汉，其人五官硬朗，络腮胡子，双手交叠抓着一面朱红色的宝镜。
那镜子之中蕴含着浩瀚的元气，丝毫不下【镇邪峰】！
镜子外框还镂雕了两只朱雀，目光灵动，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在他身旁，另有一卷竹简，封面上正是《纯阳宝典》四个大字！
神功异宝都在，那棺中之人看上去也已生机断绝，怎么看都人畜无害，可当注视他时，陆景的眼睛却跳的更厉害了……
“不对！”
陆景神色越发凝重，不禁握紧了【亢龙锏】，这尸体一定有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再度加大功力，灌注双目，仔细再看，湛蓝色的目光透过玄冰、透过尸身、透过内甲，看到了他的皮肉……霎时，刺目的猩红映入眼帘！
是噬血咒印！
是邪煞！
不止一条手臂，也不止一块皮肤，这尸身全身上下的每一块皮肉骨骼竟然都充满了噬血咒印！
邪气之盛远胜鬼手，更远胜唐周那块皮肤！
“且慢！”
陆景脸色大变，大声吼道：“不要破棺！离远点！”
轰——
一声巨响。
杨修一掌拍下，冰棺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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