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上门女婿_逃婚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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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上门女婿

  襄阳城,自古以来便是人杰地灵。

  遥想当年,一代贤相诸葛孔明出仕之前,便是高卧于此,引得后世无数文人趋之若鹜。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一个二十四、五的青年,吟唱着卧龙先生的诗句,笑吟吟地走进街角的一家酒铺。

  他头戴纶巾,手中却没有诸葛亮最爱的羽扇,而是拿着一把带土的镰刀。但他偏要把镰刀当做扇子,时不时轻摇两下,看上去不伦不类。

  这位业余的cosplay爱好者冲掌柜喊道:“老规矩,三两桂花酒。”

  掌柜忍住笑,吩咐小二打酒去了。

  却听得堂上一名酒客取笑道:“王孔明,你又跑出来偷懒了?”

  这名青年其实叫做王应之,旁人叫他“王孔明”,只是讥讽他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以诸葛亮自比罢了。

  王应之不以为意,说道:“这叫‘偷得浮生半日闲’,你懂什么?”

  好事的酒客得寸进尺道:“王孔明,你日日贪杯,不怕被你媳妇知道,捉住你痛打一顿么?”

  王应之脸色一僵,显是被对方戳中软肋。

  另一名酒客插嘴道:“想当年诸葛亮一表人才,却娶了黄月英这个丑妇――如今王兄跟史家小姐成了亲,‘王孔明’这个雅号,倒也名副其实!”

  先前那名酒客更是兴起,笑道:“此言差矣!你们看看王兄,自从入赘史家之后,没日没夜地趴在院子里种菜……要我说,他不像诸葛亮,更像是寄人篱下的刘玄德!”

  “哈哈哈哈!”听了这话,酒铺里爆出一阵整齐的哄笑声,四处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这些取笑的话语,王应之虽然听得多了,仍是不免脸红。他赶紧从小二手上夺过酒壶,扔下几枚铜钱,消失在一片笑声之中。

  王应之边走边骂:“岂有此理,这些酒囊饭袋听说我通过了乡试,便处处挤兑我!等到我金榜题名之时,非要叫人掌他们的嘴!哈哈哈哈哈……”骂着骂着,他又笑出声来。

  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身子忽然被人一撞,当时便摔了个四脚朝天,手中的酒壶也被打碎在地。

  “哎呀,我的桂花酒!”王应之好不痛心,恼怒地瞪着那个撞他之人。

  那人是个蓬头垢面、满身污渍的小青年,看起来年纪尚比他小,一副畏畏缩缩、乡巴佬进城的模样,跟西凉逃难而来的灾民无甚区别。

  王应之正要大骂两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人似乎有些面熟。

  他急忙扯住对方一只手,思来想去了一阵,满脸惊讶地喊道:“初一?!”

  这个走路不长眼的难民,正是从江陵一路赶来的王初一。他身上的银子都被雌雄大盗偷了个精光,沿途吃了不少苦头,才弄得这副狼狈模样。

  王初一愣了半晌,问道:“你……认识我?”

  说话间,他悄悄往对方掌心送出一道微弱的内力,以作试探,察觉对方体内经脉流转与常人无异,并无任何武功根底,这才放下了戒备。

  王应之哈哈一笑:“多年不见,想来你不记得了……我是你堂兄,王应之啊!”

  “我勒个去,堂兄?”王初一惊讶之余,想起家中老母说过他还有个伯父,想来这位堂兄便是伯父之子了。

  “走走走,咱们兄弟难得见上一面,我先带你去喝上几杯!”兄弟相见,王应之喜不自胜,连拖带拽地拉着王初一走进了街边的饭馆。

  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堂兄,王初一还想再问清楚,无奈早已饥肠辘辘,便随着对方去了。

  王应之方一走进店里,便引来一波哄笑声。

  见了如斯情景,王初一十分好奇,心道:“莫非这个堂兄还是个搞笑艺人?”

  王应之无视起哄的众人,挑了一张清净的饭桌坐下。叫了三个小菜,他感慨道:“光阴如梭啊,自从我父亲病故之后,咱们兄弟俩已有五年不见,没想到竟在襄阳重逢了……”

  提及前事,王初一一无所知,只得唯唯称是。

  王应之忽然问道:“你怎么会来到此地?难不成是被落霞庄大小姐逼得逃婚了?”

  王初一险些喷了一口茶水,刚要否认,又转念一想,个中缘由实在太过复杂,不便解释,索性点头默认了。

  却不料王应之叫了一声:“好!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有这样的气魄!既然如此,你就在我府上暂居一段时间,保管那头母老虎找不到你。”

  王初一奇道:“大哥住在襄阳?”

  他素知自家穷困潦倒,伯父也不过是安定县里一个教书先生。襄阳虽不及江陵繁华,却也是中原重镇,凭王家的财力,堂兄如何能够在此安居落户?

  被他一问,王应之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说道:“实不相瞒,我来襄阳已经两年多了,早已在此成了家。敝府虽然简陋,却也住得下几十口人……”

  听说堂兄已经成家立室,王初一插话道:“敢问嫂子是哪家的良媛淑女?”

  “谈不上良媛淑女……”王应之顿了顿,跳过了这个话题,“愚兄这些年昼夜苦读,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刚刚通过了本地的乡试,过些时候便要上京赶考了。”

  说话间,王应之不自觉有些飘飘然,脸上叫一个眉飞色舞,手里的镰刀更是摇得如风扇一般。

  王初一只觉得好笑,像是看到了平日里的自己。

  看来老王家祖传的染色体里,早已埋下了装x的优秀基因。

  听说堂兄也通过了乡试,王初一不禁想到了问题学生韩谷玉,开始担心起这小子的现况。

  王应之见堂弟面泛愁容,还以为他听说自己读书有成,感到自惭形秽,急忙作势宽慰了几句。

  用过一顿饭,王应之领着堂弟转了几条街,走到一座宅院门口。

  宅院虽然远远不及姜府的规模,却也比普通的官商人家好得多了。王应之埋头走进大门,王初一则偷偷抬头瞄了一眼门口的牌匾,却见到牌匾上写着“史府”二字,并非“王府”。

  王初一心思敏捷,立即便猜出了其中缘由:看来自己的嫂子姓史,她才是这间大宅的正主。

  “唉,又一个上门女婿!”他总算明白,为何堂兄会全力支持自己逃婚。想到此处,他不禁笑出声来。

  听见背后的笑声,王应之感到有些心虚,脚步又加快了些。

  一名老仆见了二人,急忙迎了上来,躬身道:“见过姑爷。”

  “叫什么姑爷?叫主子就行了!”王应之勃然作色,吓得老仆脖子一缩。

  他清了清嗓子,指着王初一说道:“这位公子是我堂弟,来府上做客的,你领他去东厢入住吧!”说完便转身要走。

  老仆急忙叫住他:“姑爷,东厢不能住!”

  王应之眉头一皱,斥道:“说什么胡话!为何不能住?”

  老仆面有难色地回话:“有贵客要造访,东厢已经让出去了。”

  连一个仆人都使唤不了,王应之怒了:“岂有此理!什么贵客还能比我的兄弟重要?”

  老仆一字一顿地说道:“是昨日大小姐亲自接待的贵客。”他说到“大小姐”三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

  果然,王应之听了这三个字,满腔怒火一泻千里,感觉身体被掏空,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姜府喂了半个月蚊子,王初一倒是不讲究自己的居住条件,反而开始同情起堂兄的境况来。他甚至浮想联翩,要是自己将来正式入赘落霞庄,说不定地位还不如王应之。

  “无妨,我过惯了苦日子,有的住就行了。”王初一淡然一笑,“老伯,你随便找间清净的空屋吧。”

  于是这位老仆便擅做主张,将王初一的铺盖卷搬进了他堂兄的卧室。换言之,王初一要住在府上也可以,但是只能跟他哥同居一室。

  “靠,这特么也太欺负人了吧!”饶是王初一要求不高,也被弄得有些脾气。

  然而老仆给出的理由非常霸气:史家要接待的贵客非同一般,府上所有的客房都被他提前包场了。

  王初一看着眼前这间被菜园包围的小屋,忽然有些欲哭无泪。

  至于他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已经哼着小曲,操起镰刀,在菜地里不停地割鸡割鸡――此举若不是卧薪尝胆,便是自暴自弃了。

  王初一问道:“哥,这些年你就是这么过的?”

  尽管牛皮吹破,王应之还是继续麻醉自己:“是啊,一边发奋读书,闲来无事还能种些小菜,多好!”

  王初一无语了:“你特么是陶渊明啊?”

  “错!”王应之扶正纶巾,轻摇镰刀,一本正经地说道,“请叫我王孔明!”

  没想到大哥比自己还能装x,王初一简直要醉了:“孔明个锤子,你丫最多就是个王大锤!人家诸葛亮高卧隆中,那是为了勾引刘备!你看看你,混得人模狗样的,你这是要勾引谁?”

  “我不勾引谁,岂不闻‘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王应之摇头晃脑地说道,“我有的是才华,自然会有人赏识!相信哥,等我金榜题名,我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了!哈哈哈哈哈……”

  “怎么读书人都是这副德行?”王初一不禁感叹,要是把他自己和书呆子韩谷玉的性格掺在一起,得出的产物就是他大哥这种款式。

  回头望了一眼菜园小屋,王初一又问道:“话说你们家地方不小,就算你是个上门女婿,也不至于沦落到住在菜园子里嘛!”

  “别提了。”王应之扔掉镰刀,懒懒地说道,“你大嫂是武林世家,向来轻视读书人。”

  “武林世家?呵呵哒!”

  王初一鼻子一哼,顿时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他是圣门嫡传弟子,又是落霞庄的乘龙快婿,头顶“江南第一”的大名,把荆州望族姜家闹得鸡飞狗跳,多番挫败西域万毒宗,更是一把火烧残了人人闻之色变的魅影七杀,还有什么武林世家是他惹不起的?

  大哥这副惨兮兮的死样子,激发了王初一的雄心壮志。

  他神神叨叨地说道:“哥,我教你一句至理名言吧。”

  王应之苦笑道:“你肚子里那点墨水我还不清楚?姑且说来听听。”

  王初一捏紧了拳头,沉声说道:“政权,是从枪杆子里出来的!”

  王应之打了个哈欠:“你又要跟我说,那个白胡子神仙教你仙术的笑话?”

  “那不是笑话……”

  就在王初一灌输革命思想的时候,一名身穿武服的女子大步走进了菜园。

  王应之急忙起身,笑脸相迎:“娘子!”

  王初一定睛一瞧,心里吃了一惊。他这位大嫂姿色平庸,肤色却有如古铜,单以相貌而论,还配不上他堂兄。最打眼的是她右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九曲十八弯,一路拐到了脖子以下,竟像是地图上的长江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自打穿越之后,王初一所遇到过的名门千金,无一不是人间绝色。此时见了这位史家小姐,当真是三观尽毁。

  史家小姐生得丑陋,最恼旁人盯着她看。见王初一不住打量自己,面上还带着鄙夷的神色,当时便恼怒不已。

  “贼眉鼠眼的小子,你讨打!”史家小姐怒喝一声,三两步抢上前来,送出一招连环踢。

  “来得好!今日我就要堂堂正正地打一头母老虎!”王初一冷笑一声,后发先至地拍出一掌,打中对方小腿,化解了她这一招飞踢。

  “咦,是个练家子?”史家小姐见他出掌有力,心下暗暗称奇,稍稍后退两步。

  王应之见二人大打出手,急忙来劝架:“玉香,这位是我堂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如果他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代他向你赔罪便是!”

  史玉香冷哼一声,正准备训斥几句,却不料王初一抢白道:“你们家大业大,我远来是客,如今却被你们安排住在这菜园子里,到底是谁该赔罪?”

  史玉香双目睁圆,怒道:“你胡说什么?”

  “初一,还不闭嘴!”王应之飞快地使了几个眼色。

  可惜王初一视而不见,继续讥讽道:“大嫂啊,你这个名字本来极好……玉香、玉香,偏偏姓了个‘史’,这下就臭不可闻了!”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鬼!我就打歪你的鼻子,看你还闻不闻得见臭味!”史玉香怒火攻心,一把推开丈夫,状若疯虎般扑向王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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