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纲,想见你_穿进狗血文弱受成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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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纲,想见你

  影音室在别墅的五楼。

  五楼和其他楼层布局不大一样,这一整层都是建来玩乐的。

  步入五楼,迎面是明亮广大的落地窗。

  窗外有青山薄雾云岚,窗内有一架黑白大三角钢琴。

  视线在三角钢琴上停顿了一会儿,顾寅把手插/进口袋,移开目光走向了影音室。

  敲开影音室的门,朴桐仁一愣:“你...?”

  “我?”顾寅挑眉。

  目中飞快闪过犹豫神色,朴桐仁从影音室走出,拽住顾寅的胳膊就把人往外面拉:“走!李敦敦上厕所去了,还没回来,我们走!”

  顾寅:“...这是怎么了,搞得跟做贼一样?”

  表情阴郁,朴桐仁磨了磨牙:“...一点小意外而已。”

  两人去到了顶楼天台。

  秋雨过后,极目远岚平,空气湿润清新。

  背往栏杆上一靠,朴桐仁松弛下来。

  理了理被风吹过的红发丝,他勾起红唇笑着说:“原来顾总心里一直惦记着找我,我真高兴。”

  顾寅面无表情:“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在耐心耗尽之前,希望我们可以用和平的方式达成交流。”

  朴桐仁微低了头:“我只是想让你帮我解决一些事...”

  顾寅不容置喙拆穿了朴桐仁的借口:“关于你和公司之间的事?这件事,梅老爷子愿意并且能够帮你很好的解决了吧。”

  “老爷子连这些都跟你说了啊...不愧是顾总。”自嘲一笑,朴桐仁背在身后的手抓紧了栏杆,他说:“好吧,我坦白,我只是想接近你。”

  顾寅毫不客气:“想接近我,一个月前你明明做到了,为什么还要空出一个月,特意让我来南北山?”

  朴桐仁无奈:“因为一个月前我没法接近你。这具身体有病,我需要治病。”

  这话落下,严追狠打的顾寅怔了怔。

  顾寅还记得梅老爷子说过,关于朴桐仁半夜在房间里不对劲的事情。

  朴桐仁见顾寅态度缓和了些,目光也柔了下来,一眨不眨盯着顾寅看。

  他打扮穿着都是张扬极艳,眼神却缱绻中夹杂着落寞。

  顾寅被这种眼神盯得很不自在,咳了咳问:“什么病,治好了吗?”

  朴桐仁摇摇头:“好了很多,只是心理上有些毛病,总能梦到一个男人。”

  看着朴桐仁边说好了很多边摇头,顾寅默了默,又问:“是什么样的男人?”

  朴桐仁:“说不清,虽然看得很明白,但是形容不来。”

  原主很害怕那个人,朴桐仁穿进来丢失了部分原主的记忆,却承受了原主的恐惧。

  顾寅有些犹疑。

  首先排除朴桐仁梦到的男人不是本书主角谢奚,不然不会说不上来。

  那么,朴桐仁梦到的还能是谁?

  这本书除了主角,还有什么特殊的人物吗?

  就像顾寅脑子里有个东西,朴桐仁脑子里有个噩梦,这就是穿进书中的代价吗?

  想了想,顾寅问:“那你有没有找出什么提示和线索,要做些什么事才可以把你脑袋里的噩梦消除掉?”

  朴桐仁惊讶:“提示和线索?”

  顾寅:“你没有?”

  朴桐仁:“什么提示和线索?”

  顾寅沉吟了一下,委婉的说:“你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哪种迹象暗示你不跟着剧情走就会消失吗?”

  朴桐仁迷茫:“剧情?什么剧情?”

  一问三不知,不似作假。

  更像...都不知道这是本书。

  顾寅:“...你是不是没看过这本书?”

  有关这本书,顾妹妹当时看得可嗨了,说什么全网都在看,人手一本,不看遗憾三年!

  很明显,这只是顾妹妹的夸张细胞在作祟。

  毕竟不是谁家都个爱好这种文学的妹妹,没看过还挺正常的。

  果然,朴桐仁整张脸扭曲了一下,惊了:“这他妈是一本书吗?我们在一本书里?”

  顾寅:“......”

  朴桐仁差点没把栏杆掐断:“我们不是穿越?是穿书?那我们为什么穿进了同一本书里?”

  顾寅:“你问我,我问谁?”

  朴桐仁直勾勾盯着顾寅,一拍大腿喊道:“命运啊!!”

  “醒醒,命运什么命运。”顾寅无语:“说说吧,你是发生了什么事才穿来的?”

  问到这,朴桐仁眸色转深,唇角一点一点勾起,看着顾寅说:“你出事很久,我一直等不到你是死是活的消息,有一天...我去了你车祸的现场...”

  后面的话朴桐仁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从他的表情,顾寅已经能隐隐猜到什么了。

  这未免太疯狂了。

  顾寅背后起了层薄汗,心脏狂跳,面上保持平静沉着脸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朴桐仁笑得艳丽又疯迷:“顾总,当然是喜欢你的人啊...”

  顾寅:“.........”

  万万没有想到是这种回答。

  顾寅冷静自持的表情差点裂开。

  为什么继小白兔子的偷亲之后,还来了个表白?

  有一个瞬间,顾大爷恍惚自己错拿了主角剧本。

  半信半疑,顾寅看朴桐仁的眼神变了变。

  迎着顾寅质疑的眼神,朴桐仁声音磁性语速缓慢,说:“我在梅老爷子嘴里听到了你的名字,我在南江日报上看到了你的照片。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但我太希望这是真的,我想去见你,想找到你,想看看你。”

  秋风吹拂着艳红的裙摆,火红的头发飘扬舞动,他像一朵立于悬崖边角绽放的花。

  艳丽,疯狂,又绝望。

  “顾寅,我想见你。特别想。”

  “以前我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你,隔着屏幕能每天看到你,知道你最近又做了什么,我就很快乐了。”

  “你出事了之后,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我的人生都崩塌了!”朴桐仁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离开栏杆,猛地向顾寅倾去,试图想要抓住顾寅。

  但顾寅反应很快,侧身避开了朴桐仁。

  眉头皱起,顾寅说:“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人生建立在别人身上?”

  朴桐仁憋着一口气,像在克制什么情绪,闷闷吼道:“可你不是别人!”

  顾寅:“可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敢告诉我,对我来说,你就是别人,我也是你的别人。”

  他怕刺激到朴桐仁,故而眉眼温和,声音平静沉稳。却不知道这种近乎官方的表情,更让朴桐仁怀念而憧憬。

  朴桐仁的松弛取而不见,眼睛里的疯狂神色越来越浓重,他向顾寅伸手,像是以前在看屏幕里的顾寅一样,艳丽的脸孔上显出可怖的表情。

  顾寅心头一跳,有些头皮发麻。但到底经历过风浪,顾寅很冷静。

  保持着距离,顾寅缓声说:“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你是谁,可以说说我们在哪里见过吗?你怎么能确定我就一定不记得你呢?”

  朴桐仁说喜欢他,喜欢到不惜去了车祸现场...还穿进了这本书里...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

  顾寅内心有些烦躁复杂。

  可是,朴桐仁却又始终不打算说出他是谁。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抵触?

  顾寅只好循循善诱,花了些功夫才让朴桐仁平静了点。

  朴桐仁挣扎着紧攥裙边,说:“...我们第一次见一面,是很多很多年前...在...一个剧院。”

  顾寅继续和朴桐仁对话缓和着他的情绪,脑子却转得飞快。

  联系从梅老爷子那里得来的信息。

  女装,唱戏,剧院,很多年前...

  顾寅试图从大脑里翻找出这些记忆,可惜,没太成功。

  朴桐仁问:“顾寅,你可以喜欢我吗?”

  顾寅静静看着他,半晌,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喜欢。”

  喜欢这种感情,造不得假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法用来欺骗利用或是安抚。

  朴桐仁突然就哭了:“那你喜欢谢奚吗?你说他是你的宝贝!你为什么喜欢谢奚?因为我没有他好看吗?我现在...已经很好看了!还是不够吗?”

  哭了。

  他哭了!

  他竟然哭了!

  顾寅:“!!!”

  朴桐仁:“我太了解你了!你最讨厌炒绯闻了!可你却说谢奚是你的宝贝!”

  顾寅:“......”

  可是顾寅喜欢谢奚吗?

  顾寅头疼死了。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

  发过一场烧的顾寅精神没有平常那么足,头又疼,不太想思考这么复杂难搞的题目。

  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朴桐仁,顾寅眉头锁得很紧:“你很好看,你不用为别人而活,不要觉得有没有够上别人。比起喜欢别人,你要先喜欢你自己。”

  谁知这番话说完之后,朴桐仁哭得更凶了。直接蹲到地上,抱着栏杆嚎啕大哭。

  顾寅:“......”

  顾寅都傻了,他想过这场谈话会失败,都做好了要跟朴桐仁多纠缠一段时间的准备,却没想过朴桐仁会大哭。

  想到朴桐仁说他在治病,顾寅说:“你这具身体的病,如果我能够帮到你,我会帮你的。”

  朴桐仁把头埋进膝盖,边哭边说:“顾总,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哭一会儿。”

  顾寅:“......”

  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太超纲了啊!

  这也没法再好好谈话了,顾寅没办法,便按朴桐仁说的做,离开了天台。

  但他又怕朴桐仁一个人情绪不稳定会不会出事,找了楼下两个佣人,让她们顶楼天台帮忙注意一下动向。

  可是顾寅还是很奇怪。

  如果朴桐仁说的是真的,看他的性格,明显是有点疯狂倾向的...为什么又透着想要放弃的绝望了?

  短短一天,他经历了什么?

  顾寅有点茫然。

  在大厅站了一会儿,顾寅不想回房间,也不想吃饭,他想独自一人冷静一下,梳理梳理复杂的心绪。

  别墅山庄太大,一个院子接着一个院子。顾寅独自踱步,边想着事情,边走过一个个院子。

  不知不觉到了某个偏僻小院,这座院子里竟然有佣人在。

  佣人带着草帽拎着锄头,在几棵树下翻土。顾寅瞧了一会儿,觉得有趣,问:“请问,秋天要松土吗?”

  佣人看到个俊朗温和的年轻人笑着和自己搭话,心情很好地回答:“不是松土,是收拾。昨晚死了好多条蛇,蛇的主人让我们把它们处理了。”

  “...蛇?”顾寅的微笑僵在脸上。

  “是啊,这些蛇的主人是桐小姐,很漂亮的一个姑娘,是老爷子的客人。就是爱好有点特殊,桐小姐很爱养蛇。”

  “哎,她的情绪好像不太稳定,之前养了很多很多的蛇,不过也许是怕吓到别的客人吧,并没有声张,就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悄悄养着。”

  “不过还有一点很奇怪,本来那些蛇很多的,这会儿处理,感觉少了几十条呢,不知道是不是蛇逃跑了...逃跑了也好,至少没全跟这些一样,一晚上全都死了。”

  顾寅脸上笑容消散,目色沉沉,问:“桐小姐是昨天来让你们把这些蛇处理了的吗?”

  佣人:“是啊。不过桐小姐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是和老爷子的另一个客人一起过来的。我们本来以为是两位客人没事闲逛,但那位客人逛得特别仔细,而且还很厉害,一看就是位行家啊!”

  顾寅:“怎么说?”

  佣人:“比如您现在是在闲逛吧?您觉得这些院子一路逛下来怎么样?”

  顾寅:“......”

  这题没法回答,顾寅带着心事随便逛的,压根没怎么注意。

  佣人:“那位客人,他看建筑,好像不是在看建筑,而是直接透过园林看出结构,年纪不大,眼力可老辣啦。”

  顾寅问:“什么意思?”

  佣人:“我举个例子,一座房子,寻常人看房子,看得是表面,房子好不好看,装修精不精美,但内行人看房子,看得是房子里各种管道的布局,气口的设置,等等等等。

  包括庄园也是,在内行人眼里,所有建筑都是没有隐私的,他们可以透过表面直接看到背后的作用,说白了,就是知道哪里方便做什么。

  说的夸张点,你平常看不看越狱片?有个纪录片,一个罪犯逃脱了世界上防守最严密的监狱,就是因为他是个建筑师,监狱在他眼里不是个铁壁铜牢,而是一根根管道和结构。

  比如那个客人,他就好像明确在什么东西,后来也确实,他在这里找到了一堆蛇,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桐小姐找来的兽医呢。”

  顾寅:“那个客人...”

  佣人:“那个客人可真厉害啊,年纪轻轻的,懂这么多门道,长得还特别好看,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人生赢家吧。”

  佣人:“不过,很奇怪,桐小姐和那个客人明明是一起的,两个人关系却并不像是朋友,桐小姐情绪差点还又失控了...”

  天色渐晚,云卷云落,云层里露出了西落的太阳。晚霞晕染在天边,柔和的日暮照下,打在顾寅的身后,恰好把顾寅包进了一片阴影里。

  顾寅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影子。

  这个世界...

  也许根本不像他想得那样简单。

  顾寅扯唇哂笑。

  渣攻一二三一个个都崩了人设。

  自己为什么会大意到没有反应过来要思考,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异常?

  ——

  夕阳西下,顾寅回到了别墅。

  一层层来到五楼。

  五楼,落地窗前,黑白的大三角钢琴,谢奚双手搭在琴键上,安静坐在钢琴前。

  远山迷蒙,日落暖橘的光从窗外大片铺进厅房,卷在地面。一身白衣的谢奚沐浴在夕阳的剪影里,浑身好像裹了层毛茸茸的光边。

  精美绝伦的一副画。

  但谢奚并没有弹奏这架钢琴。

  顾寅还记得,谢奚是弹不了钢琴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胶着。

  走到钢琴边上,身子往琴架上一靠,顾寅低头,定定瞧着谢奚。

  谢奚薄唇往下一抿,长睫抖了抖,抬眼望向顾寅,问:“寅哥,你是不想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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