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时谦公布身份二合_朕的太妃谁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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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时谦公布身份二合

  虽说宋余音并不想见陈瑞英,但他此刻来得很是时候,她正好可以借此躲开照谦的拦阻

  “六殿下过来,我必须过去应付,不能让他晓得我在樱月苑,否则无法交代,万一他察觉出异常,此时就入宫向他父皇禀报,那卫家的计划就无法顺利进行,你师兄也会多一分危险!”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照谦也不敢拿师兄的安危去冒险,只得勉强答应让她去一趟琼华苑。

  今日是皇帝的寿诞,按理来说,陈瑞英此刻应该入宫去给他父皇贺寿才对,却不知他此次前来是为何故。

  总不能是发觉了什么吧?忐忑的宋余音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还是看情况见招拆招吧!

  一路心惊胆战,步伐慌乱,终于到得琼华苑,立在月门前的宋余音探头就见南溪正恭敬的立在院中,而陈瑞英则负手立在一颗腊梅树下,鹅黄的腊梅娇美动人,他转身时的笑颜亦温和明媚。

  久候的少年终于等到心仪的姑娘,陈瑞英的面上尽是抑制不住的欣悦。

  然而此刻的宋余音心中有事,根本无心与他周旋,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问他有何贵干。

  一袭绛红衣袍走向她的陈瑞英直言不讳,说是想带她入宫去给他父皇贺寿。

  她正愁该怎么入宫去找时谦,陈瑞英的话恰巧令她看到了希望,但又觉得自个儿不该表现得太明显,以免被人怀疑,遂故作为难的问了句,

  “我入宫?这……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陈瑞英早已做好了打算,“父皇不是已经为了更换了身份嘛!现在的你是卫云珠,那你入宫去贺寿再正常不过,再者说,你三年未入宫,当初曾见过你的人也很少,即便有人认出,也只当是容貌肖似,谁也不敢仔细追究。音音你放心,有我在必护你周全!”

  是否有人认出她已经不重要了,时谦的大业才是最重要的,既然陈瑞英肯带她入宫,那再好不过,只不过她还有些顾虑,

  “可我还不曾准备贺礼,该送些什么好呢?”

  来之前陈瑞英还想着她可能不愿随他同去,未料她竟应承得这般爽利,惊喜的陈瑞英也不多问因由,她肯去便是最好的,

  “贺礼我已帮你备好,你无需忧心,只需让南溪帮你梳妆更衣即可。”

  她整颗心都在为时谦揪着,哪有心思装扮?不过这一身太素净,的确不适合入宫。

  最起码的宫装还是要有的,于是宋余音暂忍着心中的焦虑,进屋去让南溪帮她梳妆,将长发挽起,梳作飞旋髻,佩戴紫晶流苏簪,又换了身牡丹色的狐领长袍。

  焦急的宋余音不住的催促着,“随意即可,无需太过细心,我还赶着入宫呢!耽误不得。”

  许久没见自家主子,南溪有太多的话想要跟她说,但碍于六皇子就在门外,她不敢多问什么,晓得今儿个是大日子,她却帮不上什么忙,最终只能跟主子说一句,

  “姑娘,您千万保重,奴婢会在这儿为您祈求老天保佑!”

  那也得她自己努力过,若然天意还是那般安排,她才不至于后悔遗憾。无论如何,她都要入宫去,亲眼看着他,陪他走这人生最重要的一步!

  即便卫家想利用她也无所谓,因为时谦是真正的宣惠帝,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最终受益的也是他,而不是卫家!

  下定决心后,她再无任何犹豫顾忌,也没有再回樱月苑跟照谦交代什么,直接跟着陈瑞英入宫去。

  万寿节乃是宫中的盛宴,今日文武百官皆到场庆贺,后宫妃嫔也都在场,身着龙袍的盛和帝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笑呵呵的接受众臣的朝贺,

  此情此景,看似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实则暗涌流动,只因下一段舞蹈便是西域舞娘们的展示。

  候场的时谦与其他舞姬一样皆戴着面纱,是以并未被人认出。大眼一扫,时谦依稀看到许多熟识的面孔,那些个旧臣,即便易了主,也仍旧能够继续效忠,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大势所趋,谁也不会拿自己全家老少的性命当儿戏。

  眸光微瞥间,时谦猛然看到端坐在盛和帝左手边的一位宫装妇人,不禁眉心一紧,只因那是他的母后,庄睿太后!

  自他离宫之后,庄睿太后便一直幽居于慈安宫中,她的身份颇为尴尬,乃是先帝之母,也是盛和帝的嫂嫂。

  按理说,她本该追随丈夫和孩子而去,可儿子假死一事她一清二楚,苟活这许多年,也只是在等待这个时机,等着儿子羽翼丰满之后,回宫一雪前耻!

  是以她并未自尽,哪怕受尽屈辱,背负骂名也要苟且偷生的活下去,为的就是见证这因缘果报的时刻!

  看到母后在他意料之中,一别多年,时谦感慨万千,但此刻他还不能上前与之相认,唯有待在台下,静候佳机。

  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陈瑞英身上时,他的心弦顿时紧绷,只因他瞧见陈瑞英身畔坐着一名粉色宫装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宋余音!

  她……她怎会入宫了呢?即使那药效有限,照谦也该拦着她才对!诧异的时谦迅速环顾四周,并未瞧见照谦的身影,至此他算是明白了,应是余音得知他独自入宫后便想跟来,才会借着陈瑞英的道儿而行。

  旁人都不晓得这盛宴的背后潜伏着怎样的危机与恩怨,宋余音却能透过台下候场的舞姬面纱一眼认出时谦。

  两人目光交汇的一刻,纵使无言,也能清楚的感知彼此的心思。她明白他一直在为她铺后路,他也晓得她想与他并肩前行,即使他们都不赞同对方的做法,却也依旧将心向着彼此!

  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说什么,既然她一定要来,那他定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为防旁人怀疑,宋余音没敢与他对视太久,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陈瑞英并不晓得她的心思百转,只当她垂眸蹙眉是在顾虑旁人的目光。当下握住她垂放于桌下的手,轻声安抚道:

  “甭管旁人说什么,我从来不在乎那些虚名,希望你也别被他们困扰,音音别怕,不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于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

  不习惯被他拉手,宋余音立马抽回自个儿的手。陈瑞英那悬落在半空的手有一瞬的尴尬,但又觉得应该是自己太急切,忘了礼仪,当众被人牵手她肯定无法接受。今日她肯随他入宫,他已十分知足,却不知其实她入宫只是为了另一个人!

  不觉间,一曲终了,当台上独奏箜篌的乐师下台后,舞姬们依次上场,因着她们都来自西域,服饰本就与中原不同,是以戴着面纱也正常,时谦就混在这些身形高挑的姑娘当中,舞步与她们一致,随着悠扬神秘充满异域风情的曲调而晃动曼妙的身姿。

  直至一名舞姬随着旋律扯开面纱后,紧跟着其他舞姬皆依次扯开,露出真容,台下众人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个个击掌赞叹,赞那西域女子容色妖冶,美艳动人。

  终于轮到时谦,宋余音的心也跳至嗓喉处,既期待又紧张!当他扯开面纱之际,众人的呼声不由掺杂出几分诧异,只因他突然撕开外衣,扯掉发间披着的头纱,显露出本身的挺拔身姿,没了女装的遮掩,那身形与男子无异!

  正在欣赏舞蹈的盛和帝见状面色顿沉,周围的侍卫也立即举剑防备起来!

  这个少年好生面熟!只一眼便勾起盛和帝深埋于心底的恶魔!他以为一切早已在三年前了结尘封,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出现这噩梦般的画面!

  因着这些个舞姬是由卫驰所引荐,是以盛和帝头一个唤他,龙眸怒瞪,“卫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坐于席间的卫驰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回禀道:“皇上不觉得,他很像某一个人吗?”

  旁人或许还在愣神当中,但庄睿太后却能一眼认出这个孩子!只因那是她的骨肉啊!即使眉被刻意修长,即使三年未见,她也能凭借五官认出他来,她的皇儿,陈临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就知道,终有一日他会回来,这皇宫本就属于他啊!激动的庄睿太后怔怔的望向他,千言万语汇至唇畔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默立在一侧,含泪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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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任务的舞姬们已然退下,此刻的时谦再不犹豫,镇定的迈出一步,大大方方的面向众人,褪去女装的他尽显男子气概,凌厉的目光扫视于在场之人,扬声将那尘封的秘密公诸于众!

  “所有人都认为三年前宣惠帝已然驾崩下葬,事实上他根本不是病逝,而是被蛇蝎心肠的人谋害,才会导致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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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个人,正是他的亲叔叔!在他死后,他的亲叔叔则掩盖自己的罪行,如愿以偿的登上皇位,夺取本不属于他的江山!”

  意识到面具即将被撕开,紧张的盛和帝愤而怒指,“放肆,何妨贼子宵小,胆敢在此妖言惑众!来人,把他给朕拖下去碎尸万段!”

  面对暴怒的盛和帝,时谦只觉他面目可憎,恨不得即刻手刃仇人!立在高台上的他俯视于陈弘益,冷眼哼笑,“你在怕什么?怕我说出真相,揭发你的恶行?”

  就在御林军准备动手之际,卫纲适时站出身来,“皇上,臣以为此人之言有太多疑点,不妨让他道明究竟是谁指使,再论罪不迟。”

  分明就是他卫家捣的鬼,此刻居然装无辜?怒火滔天的盛和帝颤指于他,咬牙嗤道:“卫纲,你竟敢维护贼人,究竟是何居心!”

  镇定自若的卫纲义正言辞地拱手道:“臣只是想探一个究竟,真真假假总要对质之后才能有个论断,一棒子将人打死,未免有心虚的嫌疑,”说着他又望向众人,

  “诸位大人难道不想知道此人是谁,为何会做出这样的指控?当年宣惠帝的死究竟有什么疑点,又被谁掩盖了真相!”

  当年之事众臣皆觉异常,但先帝已逝,盛和帝登基,谁也不敢再去追究,当然也有冒死追究过的,早已被盛和帝变着法儿的解决了!

  剩下的只能明哲保身装糊涂,而今突然蹿出一个与先帝容貌相似之人,说当年的事有阴谋,他们自然也想继续听下去!

  令时谦没料到的是,首先发声的居然会是宋余音的兄长,宋承岩!只见他眸色凝重,紧盯着台上人看了许久,而后拱手道:

  “臣以为此事疑点重重,的确应该给他一个说清楚的机会,反正他孤身一人,插翅难逃,待他说完再论罪也无妨。”

  一旦有一人出头,其他人也会跟着附和,丞相便是其中之一,“这少年实在太像宣惠帝,他与宣惠帝究竟有什么渊源,必须探查清楚,臣亦请愿,给他澄清的机会,清者自清,皇上您不应该畏惧才是!”

  他之所以敢发声,正是他的夫人长公主所授意,那长公主本是宣惠帝的亲姑姑,与时谦的父皇乃是一母同胞,而今骤然看见与自家侄儿相似之人,她自然要维护,反正她本就看不惯盛和帝,正好借着此事煞他的威风,更重要的是探索当年的真相!

  盛和帝正是晓得丞相此人并非忠贞不二,才一直想拉拢他,孰料他今日仍旧没有向着皇室,丞相一发声,其他臣子亦附和,即使盛和帝手握御林军,也不好贸然行动,毕竟此事一出,众人都会怀疑当年之事,那他这皇位就无法再稳坐,为今之计,似乎只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有众臣支持,时谦的安全暂得保障,他也可放心的继续往下说,“我之所以清楚这一切,正因为我就是当事人,宣惠帝陈临致!

  最开始我并未察觉到异常,直至后来开始咳血我才发觉不对劲,遂命人秘密探查,但并未在膳食之中发觉不妥,可我的身子却逐渐虚弱起来。

  后来一位道长入宫诊断之后发觉我中毒颇深,说我必须放下朝政到道观之内的火洞中疗伤方可保住性命。但我已预算到贼人肯定在等待时机谋朝篡位,若我此时对外宣称身子垮掉,他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连疗伤的机会也不会给我。

  彼时我年纪尚小,才登基为帝,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无法与之抗衡,贼人早有准备,集结各方势力,就为赶我下台,硬拼肯定敌不过,思量再三,我才决定冒险假死。

  唯有让他认为我已不在人世,我才能暂得安宁,修养病体,待彻底养好伤病再卷土重来!”

  当初他的无奈与辛酸无人知晓,那样的冒险他只能一个人去承受,对于十三岁的他而言的确太过压抑,但他别无选择,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才是他唯一的活路!

  纵然宋余音已然听他讲过一回,此刻再听,她仍觉心酸,难以想象那时的他承受着怎样的折磨与痛楚,遗憾的是那段时日她并不曾在他身边陪伴,无法与他分担。

  听罢他的解释,众人唏嘘不已,也有盛和帝的拥护者对此提出质疑,“当时宣惠帝驾崩下葬,我们都亲眼目睹,他早已魂归极乐,你又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宣惠帝?”

  大皇子陈瑞泽愤而拧眉,跟着呵斥,“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此血口喷人?卫纲你个老匹夫,定是你找来与宣惠帝容貌肖似之人编造谎言想谋朝篡位!”

  “究竟是谁狼子野心,皇上您心知肚明!”指着时谦,卫纲扬声道:“这位的确是真正的宣惠帝,他所言才是真相,我们都被这道貌岸然的皇帝给骗了!”

  是是非非,众人已然糊涂,“可是下葬也是事实,这又当如何解释?”

  所有的一切,都是时谦提前安排好的,“驾崩前一日,我的表兄弟顶替了我,他本就与我有几分相似,脸上又敷了□□,那面具顶多只能管四五日,躺在龙床上和最后入棺的皆是他,

  而我已经从寝宫龙床地板下的机关密室逃出皇宫。那密室在我离开之后就被封死了机关,无人可察觉,除非找人砸开地板,但那是先帝的寝宫,也无人会去毁坏。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去砸开那地板一探究竟!”

  这话不止挑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连卫纲都觉惊奇,寝宫真的有密道吗?卫纲从来不晓得这一点,时谦之前也不曾说过,难不成是他在诳人?若然是真的,他又怎会知晓这秘密?种种疑惑困扰着他,但此刻正在紧要关头,他不能表示质疑,唯有暂压下疑惑,见机行事。

  时谦提议找人去砸,陈瑞泽却不允许,只道他们是在故意拖延,“你说是面具便是面具?胡编乱造之言谁会相信?”

  面对他的揭露,盛和帝抵死不认,“众所周知,临致本就身子弱,他会病逝也是人之常情,对此朕深表遗憾,所谓皇位也是众人推举而来,朕从未有过篡位之意,这一切不过是卫家有谋逆之心,才会颠倒黑白找人诬陷于朕!朕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你们可都看在眼里,这会子怎能被几句话而蒙骗?”

  听着冠冕堂皇的辩解,时谦只觉讽刺,“你连自己的侄儿都能谋害,还敢说什么爱民如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仗着时隔多年,盛和帝浑然不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朕谋害宣惠帝?空口无凭也敢瞎指责?”

  “冬瑞便是最好的证人,那日她亲口承认,她在我龙床之上的枕头内投放药物,指使她的人正是你,盛和帝陈弘益!”

  被点名的冬瑞心惊肉跳,那日她只当是一场梦,未料今日竟会在此再会宣惠帝!她知道自己应该否认的,但心下的震惊和紧张已然让她彻底忘了该如何辩解才最自然,

  “我……我不知道,我没有害你,不关我的事!”

  眼看着她说话已经语无伦次,陈瑞泽故意去扶她,一掌砍在她后颈,致使她昏迷,再也无法作证,还假惺惺的抱她入怀,关切询问。

  双方各执一词,陈瑞英一直没作声表态,心底早已翻江倒海,因为在他眼里,父皇虽然严厉,却是个正义且一心为社稷操劳的男人,而今突然告诉他,他所敬重的父亲居然是杀人凶手,用卑劣的手段谋得江山,他只觉以往的认知皆被颠覆,不知该如何面对!

  亲眼目睹时谦被众人质疑,宋余音忧心难解,纵使他鼓起勇气说出一切,也始终无法令人完全信服,毕竟冬瑞做不了证,那么她也该做些什么,帮他赢取信任!

  这样严肃而紧张的场合容不得她犹豫,鼓足勇气的宋余音默默上前,当众指证,

  “其实当年盛和帝送我入宫正是别有目的,是他指使我在宣惠帝的膳食中下毒,待宣惠帝病入膏肓之际他就可顺势登基,成为帝王,满足他的野心!”

  “你撒谎!朕从不曾指使过你!”这一点的确是冤枉,盛和帝送她入宫不过是个幌子,声东击西,将太后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罢了,其实真正下手的是旁人,不是宋余音。

  但此刻面对诬陷他根本无从解释,只因宋余音是他的外甥女,且她又站出来指证,最易混淆视听,以致于他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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