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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大结局)

  第六十八章(大结局)

  “你知道你怀孕一个多月了吗?”

  温心低下头算了算,她好像真的一个多月没来大姨妈了。

  呜呜呜呜,未婚先孕这么丢脸的事居然发生在她身上,万一要是被温知远知道了,依着温知远那古板的性子准能弄死她,温心直接吓哭了……

  陆云深也是一愣,面上虽没什么变化,可心里的喜悦仿佛一个渐渐被扩大的洞,正在一点一点扩张。

  他低头看向温心的小腹,忍不住伸手抚上去,被温心一掌打开,她狠狠往他胸口捣了一拳,“你烦死了!”

  眼泪啪嗒啪嗒直接落了下来,她根本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这也太突然了吧!陆云深叹息一声,将她揽入怀里,顺着她的话自责道:“都是我的错,温心,我种下的因,我会负责的。”

  温心埋在他怀里啜泣着,手指在他腰上狠狠捏了一下,“我爸从小对我和姐姐的管教就很严的,要是知道我还没结婚就搞大了肚子他们肯定会把我打死的。”

  陆云深抱着温心,微微蹙了蹙眉,对搞这个字有些不太满意,“我会跟你爸去说的。”

  温心忙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不同意:“他本来就不喜欢你,如果这件事被他知道的话,只会更不喜欢你。

  那我们的俩的事就更不可能了!”

  陆云深对我们俩这个词很满意,挑了挑眉,疑惑的口气:“我们俩什么事儿?”

  温心戳了他一下,“别闹了!我说认真的,这件事就算要说也不能由你去说呀,而且我们现在还年轻,要不……再等等?”

  “等什么?”

  温心伸手挽住陆云深的胳膊,试探着开口:“我们现在婚都还没结呢,要不再等两年我们再要孩子?”

  陆云深沉了脸,冷冰冰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要打掉它?”

  “那不然怎么办?

  这件事反正就是不能让我爸知道!”

  温心哼哼道。

  陆云深也没说话,见她态度强硬又才受过惊吓,他神色渐渐缓和下来,“你爸那边交给我,你安安心心养身体好不好?”

  “不好。”

  温心继续哼唧,这次直接背过身去背对着他,温心怕温知远从小就怕惯了,而且温知远有时候犟起来十头牛的拉不回来。

  病房的气氛有些凝固,陆云深握着她的双肩将她直直扳回来面对自己,他沉着声说:“如果你爸问起你,你把所有责任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如果他要打你,你就跑。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往你身上推?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往你身上推,难道跟他说是你强奸我吗?”

  温心不假思索的问道。

  陆云深深邃如一滩清水的眼底此刻似乎有些迷离,过了会,他缓缓地点点头,“就这么说。”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能和强奸犯这三个字挂上钩。

  温心冲他翻了个白眼:“蛇精病啊!要是这样,我爸还不打死你?

  还不如说我强了你比较靠谱,我是他亲闺女再怎么样他也不会下狠手的。”

  陆云深不同意,坚持要温心把责任往他身上推,温心也反对。

  两人僵持不下,陆云深问她到底想要怎么样,温心刚要开口,陆云深以为她还是坚持要打掉,彻底直接出声打断:“你想都不要想。”

  说实话,真要她打掉,她也有点舍不得,毕竟这是她跟陆云深的孩子,可是不打掉的话温知远那边她真的很怕,那种心情简直难以言喻。

  心下一阵烦乱。

  两人僵持着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病房门被人推开,急匆匆的脚步声引得两人纷纷回头,只见林父林母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样子,“温心,嘉越怎么样?

  嘉越没事吧?

  他在哪个病房?”

  “就在隔壁病房。”

  陆云深说。

  林父林母转身就冲了出去,“哎哟,我的宝贝儿子!”

  温心忙从床上下去跟了出去,陆云深拉了拉她的手,“你躺着吧,我去。”

  “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理应去看看他。”

  陆云深冷哼一声:“也是他害得你受伤的。”

  温心回头看他:“推我的人是宋清语,我知道如果不是他也许我现在根本没办法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温心有些扭到脚,不过并不是很严重,走得有些慢,她缓缓挪到林嘉越的病房门口,手已经握上门把,只听里头传来林母呜咽的啼哭声,“温心她爸爸现在虽然官压你爸一头,但是妈妈也不要你这样去讨好她爸爸,根本就不值得……你爸都这把年纪了升不升职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妈只要你好好的,而且你这么对温心那丫头,你又知不知道她在隔壁跟那个男的……”

  “妈!”

  林嘉越声音有些虚弱,他滚了滚喉咙,出声打断:“我不是因为这个,你别瞎想了,温心她没事吧?”

  林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在隔壁好着呢,活蹦乱跳地一点儿都没事,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刚刚护士跟我说,你这脚疾算是落下了,以后走路要一瘸一拐地你让妈怎么办啊!你说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啊?

  原本好好的前程,从美国回来找份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你现在这样哪个单位肯要你?

  这好好的前程就这么被你自己给毁了!你知道不知道?”

  说完,林母嚎啕大哭,林父双手捂着脸坐在沙发上。

  林嘉越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缓缓闭上眼,“妈,别说了……”林母气的整个身子骨都在发抖。

  温心就这么端端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她现在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半晌后,她下了决心怎么说也要进去看一看,伸手抹了把眼泪然后吸了吸鼻子正准备推门进去,双手就被人从后面握住了,陆云深抓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温心顿时稍稍安定了些,她伏在陆云深怀里,仿佛两人之前在病房里的争执并未发生过那般,她有气无力地开口:“林嘉越他的脚真的好不了了吗?”

  “谁说的?”

  陆云深扶着她站好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大掌松松放在她的腰上,面色平静地开口:“我已经联系了国内最好的骨科专家,很快就到了,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怎么能让他有事,若是林嘉越因此而出了什么事,温心原本就已经那么喜欢他了,在加上这次的事情,那恐怕他这辈子都会横亘在他与温心之间。

  而他又怎么能允许在温心的心里容纳下除他之外的第三人。

  温心立在门口想了想还是推门而入,林父跟林母转头看她,两人虽没说话,但林母眼底窜起的小火苗仿佛要将温心点燃,陆云深紧了紧怀里的人目光清淡地落在那张白色床单上,床上林嘉越脸色依旧没有什么血色,温心微微挣脱开陆云深的怀抱,一步步朝床边走去,“嘉越哥,你疼不疼?”

  这是两人重逢以来,温心第二次问他疼不疼,也很久没听见她叫他嘉越哥了,这简单的三个字完全可以抵过他在美国那半年的压抑,他扯了扯嘴角,说:“没事……”

  温心垂下眸有点不敢去看林父和林母,林母心头一阵烦闷,虽是这样但也心知又不能去怪她,这事也怪不得她,她也是受害者,更何况温知远还官压一头,这有苦说不出的情绪简直快把林母给逼疯了,她不忍再看这样的场面,冷冷抛下一句:“我最后悔的就是生了你这么个傻子!”

  林嘉越只是淡淡别过头,温心心下一阵苍凉,她低声喊道:“林阿姨,对……”

  林母罢罢手,语调冰冷,“不用了,这事儿怨不得你,要怨就怨我们家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在一旁沉默的良久的林父终于忍不住出声,他面色涨红,眼睛瞪得浑圆,怒斥道:“够了!还没完了是吧?

  我没用?

  这些话你平日里在家说说就算了,现在倒说上瘾了是吧?

  真要说我倒和你好好掰扯掰扯!你嫁给我这么多年,我哪里亏待过你?

  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供着你,但是吃穿用度哪样少了你?

  你平日里爱把在淘宝上买的A货提到公司里跟那些个八婆吹嘘这个包几万那件衣服几万,这些事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你高兴就是了,毕竟买不起那些东西的是我,除了让你过过嘴瘾我也没别的本事了……我承认我没办法给你买那些奢侈品是我没用,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也是我没用……”

  林母面色难看,气的整个人开始发抖,温心跟陆云深两人就这么尴尬地站在那里,简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温心望向林嘉越,看着他躺在床上面色愈来愈惨白,心里突然一紧,原来,一直以来他过得都是这样的生活,确实,父母的婚姻生活很容易对下一代的性格造成影响。

  “林大全,是,你没亏待过我,可是你想过你这么忍让我的理由么?

  这个理由大概只有你自己心情清楚吧?

  有些话我也憋了很久了,正好今天我们一次性就给理个清楚,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林大全,你说你孬不孬啊?

  喜欢的女人被人捷足先登,还得忍气吞声在人手底下做事几十年,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林父气急,大概是被人戳中了心事,扬手要扇林母,被身后一道声音及时制止住,“大全,你做什么?”

  温心听着这道熟悉又威严的声音,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她回头一看,温知远跟沈兰芷两人并肩立在病房门口,她差点两眼一黑栽倒过去!唉呀妈呀,是哪个王八羔子通知她家老头老太太来的?

  陆云深睨了她一眼,温心用眼神询问他,他淡定地笑了笑,对,他就是那个王八羔子,温心狠狠回瞪他。

  两人这底下默默的暗流涌动尽收温知远眼底。

  林父的手堪堪收在半空中,林母又是一阵冷笑,讥讽道:“林大全,你就是个孬种!”

  沈兰芝也出口劝了句:“蕙兰,当着孩子们的面一人少说两句。”

  那一刻,温心突然觉得林嘉越能在这样一个坏境下长大真是不容易,难怪有时候见他一回家就非常不高兴。

  念大学的时候也几乎没怎么见他回去过。

  温知远对林嘉越嘘寒问暖,沈兰芷上下打量陆云深,温心捅了一下沈兰芷,“妈!你别这么盯着陆大哥看啊!”

  沈兰芷白了她一眼,啧啧道:“看一眼都不行?

  小气!”

  “不行!”

  陆云深扬唇一笑,微微冲沈兰芷一俯身,不卑不亢道:“阿姨好。”

  沈兰芷只在视频里见过他,还有一次便是模模糊糊只瞧了一个大概,现下这真人站在自己面前,沈兰芷倒是瞧的有些挪不开眼,帅是真的帅,英挺的轮廓彷如雕刻精美的工艺品,俊朗的眉目之间淌着一股气宇轩昂的味道,穿衣品味似乎也不错,身上这件大衣外套应该很贵吧,她好像在哪个杂志上看见过,不过穿的比杂志上的模特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说到这个,沈兰芷真的对中国男模彻底失望了,一个个长得都不如她家女婿,身材勉强过关,但是脸蛋都真的有些不忍直视了。

  病房突然插入一道声音,“知远,好久不见了。”

  众人回头循声望去,之间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不难看出这位先生年轻的时候一定很英俊。

  温知远难得露了笑脸,“陈院长,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这位陈院长笑了笑,余光突然带到陆云深那边,这才发现陆云深也在这里,“云深,你怎么也在这儿?”

  过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啊……我说呢,也难怪,原来是你啊……”

  众人有点懵,温知远也是这一刻才打量起站在女儿身边的男人,传说中的心上人,陆大哥。

  眉目生风,英气逼人。

  “怎么,你们认识?”

  温知远问道。

  陈院长拍了拍陆云深的肩,“云深是我一个老战友的儿子,当年在部队服役的时候他父亲帮过我不少,不过退伍之后我就上夜校学医去了,他爸就下海经商去了。”

  陆云深对陈院长也是有印象的,记得小时候陈院长经常来家里帮他爸爸看病,后来陈院长调走了,他们的家庭医生就换了一个人,陈院长拍拍温知远的肩膀,说道:“你就放心吧,云深已经请了国内最权威的骨科专家过来估计晚上就到了,我们会连夜开一个会讨论一下治疗方案,尽量不让这位小伙子留下遗憾的。”

  温知远宽慰地点点头,这样倒是最好。

  林父林母也略有些激动地看向陆云深,沈兰芷冲陆云深比了个大拇指,她这女婿不仅人长的帅,重点是还有脑。

  陈院长的一句话让众人心里都宽慰了些,林父林母留在病房陪林嘉越,温知远赶回去开会了,临走的时候看了眼陆云深什么都没说,眼底的深意也没人懂,不过显然,好像陆云深读懂了,他开车送温心跟沈兰芷回家。

  沈兰芷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陆云深说话,有些问题问的陆云深方向盘都差点握不住,车子打滑。

  换做一般电视剧里的妈妈见到女儿的男朋友不都是要问:“年龄?

  工作?

  年收入?

  家里几套房子?

  车子?”

  沈兰芷问的是这样的。

  “小陆~你身上这件大衣挺好看的,哪儿买的多少钱啊?”

  “你这车很贵吧?

  你的工资够不够交这车一年的保险啊?”

  “你喜欢小孩子嘛,以后想生男孩还是想生女孩?”

  “我听说中庭也是经营酒店生意的,你们家酒店生意好吗?

  一个晚上贵不贵?

  有没有人住啊?

  总统套房是不是很豪华?

  心心爸太抠门,嫁给他那么久都没住过总统套房。”

  “听心心说,你有八块腹肌?

  你这么瘦,真的有吗?

  不过八块不八块的这些都是浮云啦,我家老头就是温心他爸年轻的时候也有八块,现在还不是进化成一块了?”

  陆云深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回了几句。

  不是他敷衍,是这些问题真的没办法回答啊!

  好在终于开到小区楼下,温心忍无可忍,直接转头怒视:“妈,你可以上去了。”

  沈兰芷狐疑了下,“咦,你不跟我上去吗?”

  温心没好气道:“我跟陆大哥说点事。”

  “哦。”

  沈兰芷点点头,心知现在年轻人离别前都要来个吻别什么的,不过自家女婿长得一派禁欲系的样子,不像是这么饥渴的人啊,她是打心眼儿里觉得饥渴的是她女儿!她看了两人一眼,自言自语下车:“亲个嘴还神神秘秘的,我不看就是了嘛!”

  “……”两人相顾无言。

  狭窄寂静的车厢内。

  “陆大哥,谢谢你。”

  温心开口。

  陆云深不悦的蹙眉,整个人慵懒地靠在驾驶座上,“谢我做什么?”

  温心说:“谢谢你帮林嘉越请了最好的医生。”

  陆云深想剖开她脑子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一些什么,“你替林嘉越谢我?”

  “不是啊,我替我自己谢谢你,如果他能治好,这样我就不会太愧疚,这样我后半辈子就能好过一点。”

  她垂着脑袋,睫毛一颤一颤的,声音沉闷,陆云深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原来她也知道,声音低沉地开口:“林嘉越好不好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温心,我是个男人,我也会吃醋会嫉妒,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他,他跟你有七年,这样的七年,我不知道我要花多久才能补回来,我也更不允许以后我们的生活里还会出现他这个人,这次他一定不能有事,不然你对他一辈子愧疚,你被道德绑架,我会被嫉妒绑架。

  别把我想的那么伟大,我这么做,只为了我们自己。

  如果他今天是自己伤了脚,你看我会不会为他动用这些关系。”

  这是温心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应该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了吧,她忍不住伸手抱了抱陆云深,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他反手扣住她的脑袋,直接反客为主,刚刚在医院未完成的火又被迅速挑了起来,温心一想到沈兰芷离开时的嘴脸,立马推开了他,“我妈这人会偷窥!”

  陆云深有些郁闷的松开她,胸口有些郁结难挡。

  温心面色潮红,顺了顺气,想起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温心是真的心里有事儿要问陆云深,因为她现在肚子里还种着一个大麻烦,刚刚温知远跟沈兰芷来的时候她真怕那个什么陈院长万一说漏嘴了,她真的会被温知远活活打死的。

  “刚刚陈院长怎么没说我怀孕的事?”

  陆云深刚刚其实也有些紧张万一陈院长说出这件事了那他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要担心了,你爸妈是一定要知道的,我会亲口告诉他们,有些事情如果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跟自己说出口的,在听到的人心里感受会不一样。”

  温心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医院那边……”

  “医院那边我已经打点过了,但是纸包不住火,我们还是要尽快找一天说。

  你赶紧先上去吧,不然阿姨要疑心了。”

  温心只要一想到温知远那张脸,她就已经没了勇气开口,怎么办啊……

  温心走后,陆云深接了个电话,车子打了个转往黑夜的深处驶去。

  温心上楼的时候果然看见家里某人正趴在阳台偷看,见她回来,沈兰芷唏嘘不已,“帅哥的吻技是不是也好一点?”

  温心暗骂了一句,没理她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她有些疲乏的躺在床上,也许是近几日太忙太累的缘故,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次日,温心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也许是睡的有些久了,也许是怀孕的缘故,脑子昏昏沉沉眼睛泛着酸疼,温心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门,沈兰芷已经跟温知远已经坐在餐桌开始吃午饭了,一切与往常无异,温知远一如既往地翻着财经日报,而沈兰芷找了一些娱乐新闻解闷,见温心起来,冲她招了招手,“今天早上公安局那边来了电话,说那个叫宋清语的女孩子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做相关检查了,警察怀疑她有间歇性精神病。”

  温心瞪着浑圆的眼睛,精神病?

  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急道:“她是想逃脱法律制裁吧?

  只有精神病杀人才不犯法啊!”

  沈兰芷瞪了她一眼,“呸呸呸,你这不还好好站在这儿么,别没事诅咒自己啊,先听我说完行不?”

  温心撇了撇嘴,“说。”

  沈兰芷接着说,“不过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她没有精神病,所谓的精神病只是装出来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而已,不知道是哪家的精神病院,业界良心,实事求是,我跟你爸决定给他们医院弄个红色小锦旗什么的,标语就写个精神病界的典范!”

  温心翻了个白眼,蛇精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医院有病。

  不过,这面象征着精神病界典范的小锦旗沈兰芷还是托人去做了,所托之人,还是温心的陆大哥,接到沈兰芷电话的时候他也微微讶异了一下,不过这么件小事还是很乐意帮忙的,于是他电话给谢亦风的,没过两天,谢亦风就举着件小锦旗屁颠屁颠从A市开车过来。

  暗红色的三角锦旗随风飘扬,两边黄色流苏飘飘荡荡,旗面正中间印着几个金黄色的大字。

  对于这件事温知远一直不发表意见,沈兰芷虽然面上表现的大大咧咧,但是她心里的喜悦只有他能感受到,不论怎么样,女儿没事,就是他们最大的幸运。

  谢亦风这只禽兽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站在门口举着那边小锦旗冲着沈兰芷发笑,“哎哟,您是温心的姐姐吧?”

  沈兰芷看着面前这个眉目俊朗的帅哥,她捂着嘴笑道:“姐姐?”

  谢亦风哄女人开心的功夫那是从中学开始就磨练到现在的,任何女人在他手下只有沦陷的份,温心在里头看电视,听见两人的对话,面无表情走出去,一掌拍在他脑门上:“我妈你都下去手,禽兽啊你?”

  “哎哟,阿姨看上去顶多三十岁呢,保养真好!”

  谢亦风一捋刘海,接着笑:“温心妹妹你不要老是板着个脸嘛!看看你皱纹都快比阿姨多了!”

  温心心里挂念着张琳琳,狠狠瞪着他:“滚!”

  沈兰芷被他哄的咯咯发笑,“还别说,这几天跟我一起跳广场舞的阿姨都说我的皮肤比你的好,温心你是该好好反省反省!”

  忘了说了,沈兰芷最近又迷上广场舞了。

  温心白眼翻了个底朝天。

  她突然发现谢亦风跟沈兰芷的性格简直一毛一样的!而且,两人长的还有那么点像,若不是知道谢大少的身世背景,她简直都快要以为谢亦风是沈兰芷亲生的,比她还亲啊!

  林嘉越的治疗很顺利,温心第三次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经能下床走路了,每天下午都会跟林母陪着去做复检。

  他起初情绪都平平淡淡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几天似乎变得积极一些了。

  林母也能感觉的出来,温心来医院看他一次,他那天下午的复建就做的卖力些,若是哪天温心没来,他的情绪又变得淡淡的,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一声不吭,一直望着窗外的蓝天。

  林嘉越自从住了院便从没提起过宋清语,林母见他这样心里也明白了,儿子根本就不爱她,可是不爱她为什么又要在一起呢?

  派出所里的宋清语闹了很久,用尽了很多办法就是要见林嘉越一面,可根本没人在林嘉越面前提起这个可怜的女人。

  有天下午,林嘉越又不肯做复建了,林母急坏了,只得厚着脸皮去找温心,彼时,温心正好在医院,陆云深正在陪她做产检,林母对陆云深很感激又很怕,每次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的时候,心里会忍不住一抖,明明外表看上去很温暖英俊的男人,却透着一股沉沉的阴鹜。

  她厚着脸皮说明了来意,她求着温心去医院看看林嘉越,因为他又不知道发什么疯不肯治疗,温心看了眼边上的陆云深,见他黑着脸,脸上写着浓浓的不高兴,直截了当戳破:“脚坏了是他自己的事,拿自己的健康去威胁别人,他也真是有种。”

  林母低着头什么话的不敢说,她在讨好温心。

  温心看不过眼,最后还是安抚了陆云深的情绪,告诉她:“林阿姨,我跟你去看看。”

  陆云深气的铁青了脸还是跟了上去。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林母停下来泫然欲泣地说,“我就不进去,你们进去看看吧。”

  陆云深挑了挑眉,最终也还是没有跟了进去,他说:“你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那是一个快要初春的下午,温心进入明晃晃的病房,只问了他一句话,“林嘉越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才刚问出口,手机就蓦然响起。

  那时候的林嘉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脸色并不太好,斜靠在病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停留在短信界面,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来来回回把一句话删了好几遍,终于按了发送键,结果身后就响起温心的声音。

  林嘉越微微一怔。

  温心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赫然呈现的那句话,很简单的四个字,特别简单,他说,“我后悔了。”

  这没头没脑的四个字温心瞧着也有些懵,可是当初发生了那么多事,她特别期望的就是林嘉越能回头跟她说,“温心,对不起,我后悔了。”

  可是现在当她真真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突然有些百感交集,没了当初的期待,没了当初的兴奋,剩下只余无奈,叹息。

  “后悔什么?”

  其实他们之间特别简单,就是温心一直喜欢他,但是林嘉越一直没表态,当所有人万众瞩目以为两人终究会在一起的时候,林嘉越跟宋清语出了国。

  林嘉越背对着他,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在他周身镀成了一个光圈,他低声问:“如果我说,我们重新来过,会不会有这个可能。”

  青春,在每个人的心里或许会有一段或深或浅、或多或少的记忆,念书的时候觉得这些时光枯燥乏味,可当多年后,再回过头去张望,课桌里的封封情书,篮球场上飞奔的身影,学校走廊里匆匆一瞥。

  林嘉越还记得,有天下午的化学课上,初春的太阳温暖照射进偌大的教室,落下斑驳的光影,那时候他跟温心同桌,两人坐在靠窗的位子,金灿灿的阳光更是肆意地落在她身上,温心趴在桌子上睡的踏实,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照射下更加透亮,化学老师叫她起来问答问题,他用手肘捅了捅温心把她弄醒,她有些迷茫的站起来,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向他求救。

  他默默别过脸,没有告诉她答案,那时候温心为了这件事还与他生了很久的气,愣是一个星期没有理他。

  那时候林嘉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答案,或许是因为,如果她回答不出来,老师一定会叫他起来回答,果然,老师叫他起来回答,他缓缓站起身说出答案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他想,那应该就是他最美好的时光。

  没过两天,坊间传出传闻,宋清语自杀了,送到医院的时候抢救无效死亡。

  温心最近有了妊娠反应,她看见这条消息的时候还配了几张案发现场的图片,温心一下子忍不住就跑去厕所吐了起来,她深怕被沈兰芷发现,吐的时候就不敢发出声,她打电话给陆云深。

  此刻的陆云深正在温知远办公室陪她爹下棋,虽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但是最近也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温知远能时不时找他下盘棋。

  温心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陆云深的炮刚好将了温知远一军。

  电话里温心轻声问他知不知道宋清语自杀了,陆云深只淡淡嗯了声。

  温心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颤着嗓子问道:“是不是你?”

  温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冒出这种想法,但总觉得这件事跟陆云深撇不清关系,可她又觉得不可能,陆云深虽然外面冷峻,可他的心她比谁都清楚。

  陆云深似乎不太方便说话,只是淡淡回了她一句:“别胡思乱想了。”

  棋局正走在白热化的阶段,温知远反将陆云深一军,哈哈大笑,“谁的电话让你这么失神,居然错失了良机。”

  陆云深收了电话,只是笑笑,“伯父棋艺精湛,我自是甘拜下风。”

  温知远盯着自己对面这个男人,收敛了笑意,“下棋这种东西讲究心静,你刚刚走神了,温心的电话?”

  陆云深点点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

  陆云深接近温知远这些天里,温心似乎是这两个人刻意避开的话题,两人从没有提起过任何关于她的话,两人从经济、炒股、下棋、甚至喝酒应酬都聊遍了,也从没说到关于温心的任何字眼。

  现在温知远主动提起,陆云深自然要努力把握机会。

  “你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在公司里?”

  温知远递了支烟给陆云深,是二十块一包的利群,温知远对烟没什么追求,独独只爱这个牌子,陆云深接过,没有抽,而是将烟放置一边。

  长辈递烟给你绝对不是要你当着他的面抽烟,也更不是试探你抽不抽烟,长辈递烟给你纯粹只是试探你诚不诚实。

  一个男人会不会抽烟,一眼便能看出来,抽烟的男人指尖都会有点淡淡的烟黄,而且下排的内齿会有污渍,不过这些东西陆云深都没有,他平时很注意保养,特别是牙齿,抽完烟都会漱口。

  而且抽烟的男人随身都有携带打火机的习惯,陆云深的打火机温知远早就见过了,是很名贵的牌子,他记得温心曾经给他买过一个。

  陆云深松开西装扣子,声音清朗:“不是,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哭的眼泪鼻涕满脸都是,头发也乱糟糟的,就像一个被人丢弃的小孩,她站在一家餐厅门口跟人争执,争得面红耳赤。”

  温知远搭了一句腔:“她从小就这样……凡事都要争个对错。”

  陆云深继续说:“第二次见面,还是同一天,也许是她跟林嘉越吵架心情不太好,喝了很多酒,在一家餐馆的厕所里,她吐了我一身,我洗了三天澡还洗不去那个酸酸臭臭的味道。”

  他默默把KTV换成了餐馆。

  温知远同情地看向他,“……她才满月的时候我抱着她去见亲戚,从小亲戚就说她长的可好看每个人都爱不释手,我自己也是,一整天就抱着她玩,后来她拉了我一身屎,也没哭也没闹,就穿着开裆裤,那时候嘴里还吃着东西,小眼睛无辜地转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拉了我一西装的屎……”

  难道,这种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么?

  陆云深笑了笑,露出一排干净洁白的牙齿,笑得格外的好看,他接着说:“后来她考进我们公司,我利用职务之便将她追到手,也有不少人想追过她,原来不止我一人看到她的好,我们也有过矛盾,也有过别扭,也会吵架,温心毕竟只是24岁不是42岁,很多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她很擅长自我安慰,您把她教的很好,她很乐观很积极,遇事不会消极,她更多的是想着怎么去解决问题,她其实很聪明,她有自己的小宇宙,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装傻,什么时候该说话,有时候我也会震撼于她的毅力。

  我得谢谢您,把她生养的这么好。”

  是不是有句话叫,灼灼桃花,三千繁华,却似世间独独只有一个她。

  那个午后,两个男人并肩坐在温知远办公室的沙发上,窗外的日光特别亮,光线直直落入这办公室里,陆云深从来没有说过那么久的话,说道最后他有些口干舌燥,他想回家抱抱那个小傻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小小傻子。

  “如果我还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关于这个,陆云深还真是没想过,温知远这么一提倒是把他提愣住了,他总觉得他跟温心在一起,早晚的问题,如果万一温知远真的不同意,那可怎么办是好?

  “那我就每天来陪您下棋。”

  陆云深有些开玩笑似的说道:“温心很爱您,很敬重您,如果哪一天要在我跟您之间做一个选择,温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您,没有得到您的允许,她自然不敢跟我结婚,也许她会为了您跟我分手,我只能说我不会放弃。”

  其实根本不存在这种问题,现在温心都怀孕了,温知远点头是迟早的事,这么想的话显得他有点父凭子贵啊!儿子!你真争气!

  温知远听着他平淡的叙述,其实心底蛮震撼的,陆云深说的句句话平淡而真实,句句砸在他的心坎里,陆云深沉稳靠谱,言辞里没有任何浮躁夸张的意思,描述的都是一个平平淡淡的心境,那些寻死腻活轰轰烈烈的爱情震惊的只能是一时痛快,而细水长流的爱情才能真正的持久,不是吗?

  “你们家那边没问题吧?”

  温知远最后问了句。

  陆云深展眉,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嗯,如果您同意,我父亲会跟母亲这两天来H市商量结婚的事宜。”

  温知远诧异地扫了他一眼,这么着急?

  他四下环顾了一下,倾身附到他耳侧神神秘秘地说道:“小陆,你条件不错啊,要是认真找的话肯定能找到比我家温心条件更好的,你这么急着结婚,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那一刻,陆云深才知道温心的逗比承自谁的基因,他扯了扯嘴角,“伯父,我没有。”

  “那你这么急着结婚干吗?

  她姐姐才刚结婚,我小闺女我还想留两年呢。”

  温知远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口茶。

  陆云深干咳了一声,终于说出来了:“有件事我得跟您汇报一下,温心她……怀孕了。”

  “噗——”温知远还在嘴里的茶全数喷了出来。

  中庭董事长跟董事长夫人亲自来H市给温家提亲,那可真是给温知远赚足了面子,温知远本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两人都是繁忙的主,有什么事宜的视屏电话都可以商量,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真没必要这么跑一趟,但是陆明中和陆夫人表示一定要亲自过来一趟,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通过电话视频这么随便呢!

  据说怀孕前三个月是不能被周围的朋友知道的,不然会对孩子不好,所以温心跟陆云深只告诉了四老,沈兰芷是高兴坏了,温知远虽然觉得未婚先孕有些不好不过一想到能抱上外孙,一下子就得瑟起来了。

  日子定在了下个月4号,酒店定在了中庭度假山庄,那天的整个山庄都被包场了,可把员工乐坏了,少总的婚礼居然放在H市的中庭举办,不过这可全托了温心的福。

  温心怀了孕,婚礼的事也不再操心,基本都是沈兰芷跟陆夫人在弄,温知远和陆明中明天在家下棋,陆明中不像温知远从小耳濡目染这些,他是半路出家,一输了棋就开始耍赖,就要陆云深替上,陆云深忙挥了挥手,“我认输。”

  于是转身进房间去找温心。

  陆明中不服,表示要跟温知远打麻将,麻将两个人怎么打啊,于是拉上了在挑婚礼那天穿的衣服的沈兰芷跟陆夫人。

  陆云深进房间的时候,温心正趴在床上一笔一划地写请柬。

  他走过去,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低沉柔和的声音绕过她的耳畔,“在写谁的?”

  温心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认真地在写林嘉越的名字,“嘉越的。”

  陆云深将她整个人翻了个个儿,面对着自己,夺过她的笔放下,“不要写了,他不会来的。”

  温心一愣,“为什么?”

  陆云深叹了口气,“他回美国了,你忘了?

  他开学了。”

  他心里实在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即低头亲了亲她,“还有一个星期就成为陆温心了,心里还这么想着别的男人,你不怕我吃醋?”

  温心锁在他怀里咯咯发笑,直接把大红的喜帖按在他脸上,“吃你个大头鬼!”

  两人在床上闹作一团,而此时,门外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麻将声。

  “二筒!”

  沈兰芷说。

  “胡了!”

  温知远说。

  “等会,清一色十三幺,不好意思啦,亲家,截胡!”

  陆明中摊了摊手,“给钱啦给钱啦。”

  两人趴在门口偷听墙角,随即相识一笑,轻轻关上门,陆云深将温心轻轻抵上门板,低头覆住她的唇,辗转轻和。

  有些幸福或许就是这么简单,父母健在,知己两三,和一个盗不走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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